曦本就是個不善於言談的人,對聶品又心生隔膜,所以愈發的沉默。
但聶品似乎完全沒把他的沉默放在心上,每日堅持不懈地和何曦說話。
所說的也不過是飯菜味道,天氣好壞之類無關緊要的小事。而何曦的沉默讓對話瑜伽寡淡無味。但聶品卻似乎覺得這件事很令人愉悅,每一天都拉著何曦說話。
何曦的沉默,幾乎是拒絕了聶品。聶品嚐了一口菜,笑道,“味道不錯。”
何曦微訝,不由問道,“你真的覺的不錯?”
因為住在郊區,也不方便外送,所以大多數是他和任嘉木自己動手做飯。任嘉木大少爺一個,做出來的飯實在不敢恭維。而何曦自己也沒怎麼下過廚,就算比任嘉木細心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把菜炒焦,或者炒出來的菜味如嚼蠟,是常有的事。今天的菜也是這樣。
聶品道,“雖然沒炒熟,但是黃瓜生吃都可以,這樣半生半熟,也別有一番味道。”
何曦窘迫地低頭,已經分不清聶品究竟是在諷刺還是誇獎。
但聶品真的拿著那一碗夾生的飯菜,慢慢吃著。心情似乎很是愉悅。
他這幾天,都沒有試圖逃跑過。反而像是安心地在這裡住了下來。
說實話,他的待遇不能算好。因為以聶品以前的總裁地位,自然是享盡奢華,現在每天將他關在小房子裡,注射鎮定劑,吃住都很簡陋,軟禁一般的生活,並不能讓人心情好。
但聶品的心態反而出人意料地平靜。
何曦拿著盤子準備出門,聶品卻突然叫住他,“何曦,陪我坐坐吧。”
聶品每天都會這樣要求。何曦當然是無視。
何曦走到門邊,剛握住門把手,卻突然聽到後面窸窣抖動的聲音,然後是聶品移到床邊,站了起來,像這邊走了一步。
何曦全身僵住。明明聶品被注射了鎮定劑,不可能有站起來的體力。
思及聶品身上的能力,何曦全身僵硬,“你……”
聶品的步伐一頓,片刻之後才道,“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何曦僵硬回頭,看著站在床邊的聶品。
聶品道,“昨晚,你們似乎很忙碌,所以並沒有過來給我注射鎮定劑。你忘了嗎?”
何曦這才想起來。因為關押著聶品,又得不到任何組織的線索,只是枯燥地日復一日關押聶品。每天注射鎮定劑的事,變得很枯燥。
偶爾忙得厲害,也記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給聶品注射。但聶品一直安靜呆在房間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
而昨天為了忙一道論文題目,自己完全把這事情忘在腦後。而早上起來,聶品還是靜靜躺在床上,他才誤以為自己昨晚已經注射了鎮定劑。
何曦忍不住後退一步,聲音僵在喉嚨裡,想要呼喊門外的任嘉木。
聶品本想前進,但看見他畏懼的神情,這才刻意後退,退到床沿,“何曦,我不會傷害你的。你相信我。”
何曦還僵硬著。怎麼可能相信。
聶品似乎有些落寞,又道,“其實昨晚你沒有注射鎮定劑,我今早上就可以自如活動了。可是,這一早上,我都並沒有做什麼。你不覺得這可以說明我的態度嗎?”
這是確實,如果聶品有心要害何曦,在他剛進房的時候,他就可以得手了。
何曦僵硬問道,“你……為什麼不走?”若是在早上離開,聶品的勝算其實大很多。
聶品苦笑,“有任嘉木在,我的任何舉動都是冒險吧。”
“但如果你只是逃跑的話,嘉木他發現不了……”
這是確實。但任嘉木等人已經知道他的身份,草率逃離,任嘉木等人追過去,又是一場惡戰。當然,他可以和組織聯手,共同對付任嘉木。但組織中的手段一向是斬草除根。任嘉木這些人,只會是死去。他不是很希望看到這種結果。
而暫時不想那些爭鬥,安穩地呆在這間房中,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而且,他很喜歡與何曦相處。
何曦還怔怔地盯著他。聶品卻忍不住笑了,只拍拍旁邊的椅子,“過來坐吧,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何曦猶豫著,終於慢慢走過去,在那椅子上坐了下來,“你想做什麼?”
“你們不是一直希望從我這裡得知組織的訊息嗎?我不能告訴你幕後的真正boss,但有一些其他的訊息我可以告訴你。”
“為什麼?”心中充斥懷疑。這人說的是真是假,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