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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塵主意一定,眼神瞬時變得清冷無華,手中劍勢一變,劍光暴長,白光在瞬間撕碎了包圍在他身旁縝密的劍網,長劍撩起,如一道驚虹,又如一隻無畏的蝶兒,撲火而去。劍尖在一剎那已經刺至筱雁頸側。
筱雁大驚,要抽出劍來抵擋,已經為時過晚。情急間,他只聽到龍驍陽和其它侍衛的驚呼,眼前一花,那劍就快刺下去了。
“咦?”墨塵忽然發出詫異的聲音,在最後一刻收住了劍勢。那劍,險險地定在筱雁頸前一寸處,銳利的劍氣已經劃破了他的肌膚,血正一線線從傷口滲出來。
筱雁趁墨塵猶疑之際迅速拔劍刺出,那一劍距得近,墨塵來不及躲逼,被狠狠貫穿了肩頭,鐺一聲脆響,墨塵隨即回劍斬斷了筱雁手中的利刃,按著傷處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背靠著一棵梨樹站定。
雙方交手,瞬息而變,勝負在瞬間已定。
龍驍陽等侍衛見識了墨塵委夷所思的劍法,此刻不敢大意,幾十人在皇子身前戒備著,雖然他已經負傷在身,但他們還是不敢輕易靠近。
血如泉湧,從傷處汩汩流出,順著那修長的手臂,在指尖處淌落,墨塵腳下,不時已一灘殷紅,連凋落的梨花也浸澤出片片血色。
低低地,那個在筱雁眼裡已經走投無路的人竟然徑自笑了起來,墨塵邊笑邊搖頭,似乎發現了什麼荒誕不經的事似的:“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呵呵……”
筱雁無端地覺得刺耳,他冷冷說道:“你知道我現在一抬手,就能將你碎屍萬段,你還笑什麼?”
“沒有,我只是覺得浮生如斯,緣生緣死,爭了一輩子,都頭來都是瞬息煙雲而已。但是,就是有很多人都參不透啊。”墨塵抬起頭,唇際掠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微笑,“無楨是做不成皇帝的了,但你也沒有這個命!”
筱雁聞言大怒,“來人,給我殺了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
“慢著。”墨塵揮了揮劍逼退正要上前的年輕人,道:“也許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但是,有些事情,無楨沒有告訴你,但我仍希望你可以知道。”
筱雁示意了一下,讓手下停止行動。
“無楨他,是真心對待你的,他看中你的才華和霸氣,想將溱國交付於你,他自己,一開始就沒有做皇帝的意思。他為溱國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未來可以留一片大好河山給你。雖然我不清楚他緣何如此,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你得了這江山……”墨塵頓一頓,對他溫和一笑,“看在他多年來對你這般信任和看重的份上,不要傷他性命,好麼?得饒人處且饒人。”
“笑話,你說皇兄他會放棄太子之位?”不能說墨塵的話沒有對筱雁造成衝擊,但他立刻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無論誰,不論什麼都阻止不了他實現自己的計劃。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你妄想混淆我!”
“信或不信,就由你自己了。”墨塵不再望他,反而仰起頭,遠方的天色一徑的藍,梨花映在他絕色的眸中,悽悽楚楚的,分外動人。“無楨啊,我盡力了,無奈眾生皆在夢中,而你我的緣分,早已盡了,所以,等不及你回來,還請原諒呢……”
他彷彿有些歉意似的輕輕一笑,手一揮,一道奪目的劍光向那修長優美的頸項劃去。
“筱雁你要我的首級,就且拿去吧。”
話音悠悠飄落,那個絕美的頭顱也隨著在眾人面前,輕若無物地掉落,柔柔亮亮的一頭烏絲逶迤開來,地上像鋪了一匹上好的錦緞,又像開了朵黑色的花。
這時候,才見那血噴出,揚起一陣迷霧,甚至還濺上了靠得最近的幾個人,梨花遍地的地方,瞬時染出深深淺淺的一片紅,如梅開朵朵,嫵媚至極。
眾人皆被他震懾住了。眼見方才還談笑風生,風華絕世的人瞬間身首異處,令他們有些膽顫心驚。
筱雁一聲不響地走下馬來,步過墨塵倒地的地方,梨花朵朵被染得嫣紅如血,他伸手抱起那個美麗的頭顱,對身旁的侍衛說:“勞煩你將他送去給皇兄。我要看看皇兄見了,會是怎樣痛心疾首的模樣。”
“殿下,這樣做,會不會太絕了?”隨侍在一旁的龍驍陽見了,有些不忍,將愛人的首級送到自己面前,是一件極殘忍的事情。何況,太子殿下是自己的恩人,無論如何,他都不願看到令他痛心的事發生。
“皇兄一向冷靜沉著,這樣做才能讓他方寸大亂。”筱雁回眸看著座落在山之腰,被一片梨花擁繞的聆雪居,他那鷹隼般的眼神愈加堅定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