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咳出了不少鮮血,宣武帝見那明黃色的被褥上濺上點點鮮血,宛如冬日裡雪天中的紅梅,很是刺眼,宣武帝神色驟然呆住,滿眼震驚。
謝拂身看著那被褥上的鮮血,淡淡道,“父皇,您咳血了。”
宣武帝喘著粗氣道,“來人,來人……”怎奈氣力不足,聲量不大,在這空蕩的寢殿裡轉了圈,便消散了。
宣武帝這麼你用勁,嘴邊鮮血越發多了,宣武帝向著謝拂身伸出手。那隻手顫顫巍巍,手上帶著點褐斑,面板焦枯,就像那乾枯的老樹皮一般。
謝拂身握住宣武帝的手,那隻手熱的燙人。謝拂身從懷裡拿出方帕子,細心地給宣武帝拭去唇邊的血色。
宣武帝氣喘吁吁,對著謝拂身道,“拂身,傳我聖旨,讓拂搖進宮來……”
謝拂身看著宣武帝,收住帕子,淡笑道,“二哥被我圍了,出不來。”
宣武帝大驚失色,看著謝拂身帶著笑容的臉,心裡忽地驚慌起來,“你這是要逼宮!”
謝拂身頷首,把那帕子扔在腳邊,“是。”
宣武帝一驚之下,想甩脫謝拂身的手,怎奈使不上力,緊緊被謝拂身攥著,“來人,來人!”
謝拂身握著宣武帝的手,輕輕坐在床邊,“人都被我調走了,父皇有何事,便對兒臣說好了。”
宣武帝目眥欲裂,狠戾的看向謝拂身,“你這個不孝子!你密謀奪位,必定被天下人所不齒!”
謝拂身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父皇這王位是如何得來的?莫不是要讓兒臣替父皇回憶一番?”
宣武帝當年也是上演了一出逼宮,才奪得了這皇位,一時間聽到謝拂身的話,心內狂跳,“你,你……”
謝拂身聲線清幽,“父皇無須擔心,詔書兒臣都已替父皇立好了,父皇可要看看?”說完謝拂身鬆開宣武帝的手,從懷裡拿出個明黃色封皮的詔書,展開在宣武帝面前。
這詔書是個遺詔,其中言明瞭夏朝的下一任君王便是謝拂身。
宣武帝看著這詔書,滿眼震怒,這詔書一看,確實是宣武帝的親筆,但宣武帝從未寫下過任何詔書,這詔書顯然是謝拂身偽造而來。
謝拂身收起詔書,“父皇這下便可安心了。”
宣武帝愈加怒不可遏,心內怒火鬱結,急怒攻心,口中鮮血噴湧而出,雙目圓睜,猝然而死。
謝拂身心中微微一空,恍惚了一瞬間,便又清明過來,伸手合上宣武帝的雙眼,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走到那香爐邊,謝拂身頓了頓,那香爐中撒的是靈囿花粉,清神靜心,安神醒腦,這花粉和著茉莉花粉一通摻進了那方墨裡,茉莉花香遮掩住了這靈囿花香,旁人絕對嗅不出來。宣武帝患有痛風,這靈囿花和此病相剋,萬萬不可沾染,一旦染上,絕活不過一月。
謝拂身看了眼那香爐,馬上轉開眼,向著殿外去了。謝拂身推開寢殿之門,只見晚間月色如水,一輪明月掛與空中。
夜色正好。
39、入宮
謝拂身黃袍加身,一夜間,便成了這夏朝天子,國號華筵,意為天下華富,普天同筵。
宮裡盡是飛簷捲翹,金黃翠綠兩色的琉璃華瓦在陽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一派富貴祥和的盛世華麗之氣。
陽春軒離養心殿最近,佈置華貴,院中種了不少的茉莉花,和在王府時一般的景象,粗的一看,還以為未曾離開王府一般。院中不禁有茉莉,就連那長壽冠海棠花大理石水缸也一併搬了過來,水缸中那“蝶尾墨龍睛”遊的愜意,墨色般的尾鰭如絲一般地盪漾在水中,給那清水添上了些墨色,但也好看。
屋裡宮女和太監忙成一團,正在擺放著裝飾物件。
阿臠百無聊賴,無事可做,只好坐著看著大家忙這忙那,眼珠裡滴溜滴溜轉個不停。
不多會,只見個穿著紫色繡著八蟒的中年男子進到屋內,那人面上毫無鬍鬚,白淨精明,笑著給阿臠鞠了個禮,“公子,奴才是皇上身邊的劉啟,給公子請安。”
阿臠點點頭,好奇的看著劉啟。
劉啟在服侍宣武帝多年,如今跟著謝拂身也很是會審時度勢,知道阿臠在謝拂身心裡的分量,也不敢怠慢,笑著道,“這陽春軒原名富貴軒,皇上覺得這名字甚是土氣,配不上公子,這才改成了陽春軒,說是取個“陽春佈德澤,萬物生光輝”的意思。”
阿臠聽得劉啟喚謝拂身皇上,想到謝拂身一身金燦燦像個橙子,一時覺得好笑,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