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帶著親衛臉色陰沉,緊緊盯著那藍衣公子。
那小廝名喚柳春,對著自家公子挑眼睛弄眉毛,“公子,您這美景,看不成咯!”
那藍衣公子也不惱,那這紙扇搖著,“不急,不急,美人總是要出來的。”
果然,等了半宿,雅間門開,謝拂身牽著阿臠正要出來。
藍衣公子連忙咳了一聲,眼睛緊緊盯著阿臠,覺得阿臠真是越開越好看,大聲喊道,“柳春,這牡丹真是好看!不如我作詩一首送於牡丹如何?”
柳春又怎會不知這“牡丹”指的乃是那美人,也只好配合一番,“請公子作詩!”
謝拂身微微笑著,眼色深不見底。
“何人不愛牡丹花,占斷城中好物華。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嬌萬態破朝霞。”
藍衣公子一詩吟畢,眼帶精光的看著阿臠。
阿臠也不知何意,只覺有趣,笑了起來,這一笑真是宛如怒放的牡丹,印天奪日,般般入畫,看的藍衣公子心內直跳,那一顆心全系在了阿臠身上。
謝拂身輕笑一聲,側眼看著阿臠的笑顏,心裡就像紮了根針,看向藍衣公子的眼底都是一片冰涼,牽著阿臠便要離去。
藍衣公子眼裡哪還有別人,一心一眼全是阿臠,看著阿臠要走,衝著阿臠的背影喊道,“在下姓柳,名等閒。“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的那個等閒!”
阿臠只聽到那人再喊,但也沒往心裡去,回頭想看眼藍衣公子,怎奈四人緊緊圍著阿臠,阿臠也沒見到。
等到阿臠和謝拂身走遠,那柳等閒還站在原地,腦子裡全是阿臠的笑顏。
柳春看著自己公子這幅呆傻樣,心裡有了結論,什麼叫做魔障,這便是了。
月夜作詩
謝拂身帶著阿臠出了酒樓,到了客棧。
一時間夜色暮臨,四周點了起了燈火。
到了月底,明月也從圓滿變為了月缺,一輪月牙掛在夜色中,灑下點單薄的月光。
阿臠坐在床邊,懶懶的,不覺犯上了點點睏意,輕輕打了個哈欠,眼底湧上點淚花,眼中帶淚,讓人心生憐惜。
謝拂身挨近阿臠,把人往懷裡一攬,柔聲問道,“可是困了?”
阿臠合著眼睛點頭。
謝拂身往懷裡拿出方白色底起淡綠色蘭花的帕子,給阿臠輕輕擦了擦眼底,臉色臉色一斂,聲音依舊柔和,可是卻帶著股子冷氣,讓人無端端心生畏懼,“下次在別人面前,不要隨便笑。”
阿臠和謝拂身朝夕相處,此番聽到謝拂身的語氣,知曉謝拂身心裡很是不悅,驚得睜開了眼,眼底宛如那春水一般輕柔婉轉,波光粼粼之間卻帶著懼色,只那一眼,就讓謝拂身軟了心腸,謝拂身心底那絲慍怒也消失在這秋水般的眸色之中,見阿臠驚懼,也放軟了聲色,“阿臠,別怕,你只要聽話就好。”
阿臠又怎麼敢忤逆謝拂身,連忙點頭。
謝拂身收回帕子,這才帶了點笑意,“收拾一下,睡吧。”
“夜色正好,而我柳等閒又詩興大發,這海棠花也生的極好,令等閒我很是愛慕,這便作詩一首獻給海棠罷了。”
這客棧中有一小院,這聲音便是從院裡傳來。院中種著幾株海棠,可是現下乃是七月底,早已過了海棠的花期,何來的海棠花?
阿臠被謝拂身一嚇,這下又聽到院子裡有人說話,不覺起了點興趣,側耳聽著。
謝拂身聽到“柳等閒”,眼睛微眯,對著阿臠說道,“我且出去一番。”
說完出了屋子,留下兩名親衛守著房門,帶著高陵來到院中。只見院中站著個藍衣公子,仰著頭看著樓上。
這藍衣公子便是那在酒樓作詩的柳等閒。
小廝柳春躲得遠遠地,想到自家公子自從見到每人一面,便尾隨至此,夜間還要再次作詩,這番行徑實在是讓柳春汗顏得緊。
柳等閒看著阿臠的房間亮著燈火,提著嗓子喊了起來。
“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獨。
嫣然一笑竹籬間,桃李漫山總粗俗。
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
自然富貴出天姿,不待金盤薦華屋。
朱唇得酒暈生臉,翠袖卷紗紅映肉。
林深霧暗曉光遲,日暖風輕春睡足……”
柳等閒的詩還未做完,只見身前忽然站了個男子擋住自己,這人雖然面上帶笑,看上去溫潤如玉,可是這笑容中森氣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