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毀意臉色驟然一變。
餘飛琪繼續笑著說:“當然,弓箭手也有射不準的時候,那樣我就發揮好好先生的慈悲之心,擋在弓箭前面,這樣就能讓他們百發百中,避免將軍的責罰了,讓我當他們的靶子,將軍意下如何?”
趙希綰向上看看,只覺得餘飛琪的笑臉刺眼的很,像是抓緊項毀意的軟肋,趙希綰有點忍不住了,驅馬向前,說道:“既然這樣,如果餘飛琪餘丞相擋不住,那該怎麼樣呢?”說完轉頭衝著最近的弓箭手發命說道:“射在城門上,絕不能傷到餘飛琪。”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沒有一個人料想到趙希綰會出此計策,被命令的弓箭手頓了頓,拉弓剛準備射箭,十萬弓箭手劍拔弩張,紛紛效仿。
餘飛琪的臉猛然變得蒼白,幾乎控制不住面部的表情。
項毀
意突然驅馬閃電一般衝到那個弓箭手前面,一把用劍挑斷了弓箭手的弓箭,用吼的聲音呵斥道:“誰都不準動手!”
趙希綰愣住了,十萬弓箭手都開始騷動起來,紛紛表示質疑。
只見餘飛琪不知何時已經趴到城門最上方的瞭望臺上,臉色蒼白如鬼:“將軍,你若向城內射入一箭,或者有一個士兵攻入城門,我就從這裡跳下來。”
瞭望臺全高數十丈,餘飛琪從頂端向下看去,自己都覺得毛骨悚然,一邊還勉強擺個笑臉說道:“將軍今天怕是能欣賞一下人肉餅長的是什麼樣子了。”
難得一見項毀意慌張的表情,趙希綰冷笑的說:“你一個大男人,沒什麼本事,要死要活的威脅將軍,簡直像個怨婦。”
餘飛琪反擊道:“不管我是生是死,能守住城門,還害怕被你說怎麼?”
逐風也感覺到主人焦躁的情緒,兩隻前腿突然離開地面,聲嘶力竭的嘶喊了一聲,項毀意眼睛都紅了,衝著餘飛琪喊道:“餘飛琪!你給我下來!”
“你先撤兵!”
“餘飛琪!你別逼我!”
“我逼你?”餘飛琪蒼涼的笑了兩聲,“我還敢逼你?將軍,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現在前往‘知天山’的路上,有多少你埋伏的敵人?我——啊……”
說到激動之處腿腳不穩,餘飛琪一個趔趄,幾乎從上面跌下來,項毀意只覺得心臟猛的揪了起來,駕著逐風逡巡在餘飛琪的正下方,看到餘飛琪穩住腿腳,這才恢復了心跳。
就在餘飛琪趔趄而沒注意的時候,身後突然衝上來兩個大漢,一個反手擰住餘飛琪的手,一個用布矇住餘飛琪的口鼻,餘飛琪剛喊了一聲:“你——”就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趙希綰衝著項毀意冷笑道:“我就知道將軍顧及兒女私情,所以早就派兵混入城內,頂級蒙汗藥,強身健體之外會讓餘飛琪沒有一點力氣,咬舌自盡都不可能,將軍,現在可以攻城了嗎?”
項毀意這才鬆了口氣,不知不覺冷汗都溼透了甲冑,看看沒了餘飛琪軍心大亂的冪琨國,項毀意伸手指向城門。
“——攻城。”
與此同時,策添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冷汗直流,只覺得胸口一陣陣的抽痛,思忖片刻,衝著沉跡大喊:“不好!怕是冪琨國已經被攻陷了。”
聽到這話,沉跡也坐起來,摸摸已經幹得差不多的衣服,動手穿起來,冷聲道:“接下來要連夜趕路了,為了加進速度,陛下不能獨行,而且你走的太慢了,讓我揹著你,這樣能縮短一半以上的時間。”
沒時間扭捏了,策添說道:“好,就這麼辦吧。”
剛爬上那人的後背,只覺得劍士一陣風樣的跑了出去,策添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已經走出數十
丈以外了。
路過河流,沉跡就把策添高舉過頭,馱著他一步一步走過去。
策添總算為什麼知道沉跡的衣服全溼了,而自己卻毫髮無傷。
冪琨國軍心大亂,很快被打得落花流水,本身項毀意的軍隊就有不少的本國人,掛念親情,攻城之後,清點死傷人數居然還不超過十人。
項字為頭一行人,幾乎是毫無阻擋的踏入冪琨國。
似乎是幾天前項毀意進城之時還是功臣,而現在卻已經變為謀反者。
項毀意閉上眼睛,百姓因為恐懼而使城裡難得的一見的寂靜,他享受著,享受著百姓驚恐的目光,享受著冪琨國的沉靜,享受著即將帶來的至高無上的榮耀。
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得的,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戰馬踢踢踏踏的跨過街道,留下清晰的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