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雲鬢飛揚,也不反駁。
蒼穹處突然吹起一陣猛烈地風,夾雜著夏季還沒得及落下的葉子,呼嘯而過。
那一晚項毀意做了一個夢,將兒時的記憶席捲過來。母親的溫婉和父親的淡然,明明小時候沒做出什
麼錯事,卻給了自己“悔意”這個名字。他怎麼會悔改?怎麼會服氣?
於是自己那麼努力的學習兵法、心繫仁學,希望有一天父親能夠為自己驕傲。
然而自己的父親卻始終不肯看自己一眼。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先皇為太子,幾乎連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都忘了。
興許只是看不起他吧。
項毀意猛的睜開眼睛,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然而呼吸卻比以往重了一點。他撐手坐起來,右手傷口處已經有癒合的痕跡,雖然還沒什麼力氣,卻明顯好受了很多。項毀意感覺腦顱有些發燒般的暈眩,坐起來的瞬間幾乎都能感受到太陽穴發出‘突突’的聲響。
原本項毀意的身體強於普通人,就算受傷也不會有暈眩和發燒的症狀。
項毀意回想了一會兒,扶住額頭。
突然想起趙希綰下午,觸碰的那一剎那的疼痛,還有剛才他說要給自己消毒,項毀意就知道為什麼會發燒了。
趙希綰居然給自己下了毒。
輕輕嘆了口氣,心想這個趙希綰,到底是軍醫還是敵人?難道尋隙草真的這麼重要嗎?
項毀意站起身來,決定去找趙希綰。邊界的夜晚寒風刺骨,即使是夏夜也能達到零度,遠遠看去,趙希綰的氈子裡還有微弱的燈光,似乎正在等待將軍的到來。
項毀意嘆了口氣,掀開軍營的氈子簾。
趙希綰正坐在地上,背衝著門口,低□子不知道寫些什麼。
聽到聲響後轉身,似乎是得意的笑了笑,說道:“將軍深夜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