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我在基維斯特,抱著那隻叫阿姆斯特朗的小貓曬太陽。“抱歉。”
“噢,別這麼說,尼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麻煩。但是你看,現在情況已經好起來了。一切都會變好的,沒什麼可擔心。是另一位溫特伯恩幫了忙。道格拉斯·溫特伯恩,他住在洛杉磯,維布說以前他們見過面——不過我沒見著他,他上了年紀不方便處理這種事了,他讓他的小女兒,奧莉薇婭·溫特伯恩過來了。她真的非常厲害!讓維布連精神病院都不用進,啊,說到這裡,沒想到克拉克·希爾還幫了個忙,他的手稿證明了維布的精神問題。”
“維布提到過道格拉斯,說起來,道格拉斯和被他幹掉的艾拉德·溫特伯恩有血緣關係嗎?”
“是的,道格拉斯還是艾拉德的叔叔。我還是問了我爺爺,才知道道格拉斯在六十多年前就搬去洛杉磯了,他和紐約的親戚再沒聯絡過了。奧莉薇婭還告訴我,她來紐約之前才知道他們的關係。”
“因為巴比倫計劃?”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是他們的家事,我不好向奧莉薇婭打聽。”夏洛特用手指卷著她的頭髮,遲疑了一會兒,“這有些複雜了,不過我們知道結局是好的。雖然埃德的父親不能接受,但是他祖父卻不同。他還說,人都犯錯嘛年輕人。願他安息,他的理解對埃德和維布真的特別重要。”
我記得三年前我們還提到過埃德溫的祖父和他的林場,但現在他卻去世了。我嘆了口氣,“上帝保佑他的靈魂。”
“所以,你看,事情總是不會太糟糕的。”她說著,朝我舉起了裝著葡萄酒的馬克杯,“來,解決它像個成年人。”
和她碰了杯,我發覺酒已經喝完了。我們道別時,她擁抱了我。我開車回去在長島大頸區的威爾森大宅,明白自己遲到了三年。同時,在路上我明白了另一件事,夏洛特去布法羅找我,在心中最隱秘的一處確實懷著說服我回家的願望,但並不是為了我的父親或是我,僅僅是因為,她家庭的矛盾難以解決、只能小心翼翼地維持表面的平和,於是她寄情於我的家庭,好忘記她身處於別的困境之中。
這使得我發覺自己的處境實在容易。我無法幫助他們,最終只能幫助自己。我父親坐在餐桌前喝酒,我要做的只是在他對面坐下。
他給我到了杯酒,“現在你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紀了。”
這一杯威士忌驅散了夜裡的寒意。我在二十一歲前就喝過太多的威士忌,但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酒。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好像沒有酒精我們就沒法談話一樣。
“你早就喝過很多,我知道。我第一次看你大學的橄欖球賽,來接我的學生說話時有一股酒味,很奇怪。後來我發覺它來自於你。他姓溫特伯恩,對不對?”
我點頭。大概對他來說,叛逆到我這地步,同性戀已經無所謂了。但我沒想到他察覺得這麼早。他嗅覺很強,雖然我不敢叫他嘗試像格雷耶諾一樣在暗室裡取物,但記得他能憑鼻子分辨十幾種白葡萄酒。
“我得喝點酒才能打球。”
“你很緊張因為你打得不怎麼好,接球手已經被包圍時你不應該傳球,你甚至連球都拿不穩。”他說到這裡,停下來喝了口威士忌,“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俯身朝我靠近了些,餐廳裡沒有開燈,我依舊能看見他灰白的頭髮和皺褶的面板。他抓住我的左腕,迅速而強硬地拉了下來,“有些事你做不好,卻又要為它付出代價。”
“我為我所有的選擇都付出了代價。”
“噢,尼爾。”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你長大了,以前我以為自己無法等到這個時候了。”
他站起身,走了幾步,很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髮。“事實上,我們根本不適合成為一家人。但我無法選擇,你也是。所以我們都該接受這一點,我不認可你,不意味你做得不好。”
“我不喜歡徹夜談心,所以晚安吧。”
我沒有看著他離去,我給自己再到了一杯酒。我想我今晚會喝完剩下的威士忌,它被我的手所溫暖,逐漸散發出一種低幽的香氣,像是月光一般彌散在這房間裡。我想起了在戒酒互助會上聽到的故事,一位家庭主婦說她在完成一天的家務,終於哄了孩子睡覺、丈夫還沒回家,她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喝葡萄酒,喝一杯算是怡情養性,但她一喝起來,就要喝完兩瓶。她說從不覺得自己是個酒精成癮者,因為沒有任何糟糕的事情發生,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客廳還是原來的模樣,薇蘿妮卡保持它作為一種象徵的同時,在細節擺設上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