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目的地是野牛山,它是祁連山支脈日月山的主峰。藏語稱“索日格山”,蒙語稱“河拉”、“哈拉”,意為崑崙。”“原來如此!”林躒一拍腦袋接著話說:“我想起來了,我以前看過一本祁連山水脈圖,的確也是這樣分佈的。”
兩人隨意在路上找了輛麵包車,談好價錢便踏上前往崑崙的旅程。半途中,瞧見司機並沒有注意後座,林躒悄悄的湊在莫宸耳邊說:“說起來我們為什麼要去崑崙?”莫宸同樣小聲回道:“記得前些天我們在找的那塊古玉嗎?崑崙山中有個祭壇,那塊玉就是開啟祭壇的鑰匙。”
“祭壇下會有什麼?又是一座墓?”“不,大概。。。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道路。”他猶豫著說著,眼底卻流露出些許久遠的懷念。
“客人,只能送到這了。”司機在日月山腳下停下車,再往前走就是山路,汽車根本無法前進。兩人邊走下車付過錢後,背起揹包就向大山深處走去,司機突然從車窗裡探出頭叫停兩人:“兩位要去這座山裡嗎?那裡面可不太安全啊!實在不行我可以載你們回去。”司機也是出於好心的提醒著,林躒笑著婉拒了他的好意,司機搖著頭邊倒車邊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愛玩這些不要命的事啊,昨天也有個女的自個去了山裡,攔都攔不住。”
司機平時說話的嗓門就很大,這些話當然也傳到了耳尖的兩人那裡。林躒擔憂的皺起眉說:“他說的,不會是那個女人吧?”莫宸淡淡的回道:“不清楚,上次墓穴坍塌後就沒再見過她。”
“呵呵,我可沒那麼容易死。”嬉笑的女聲從一棵大樹下傳來,隨著聲音望去,那樹下的正是他們在討論的人。女人緩緩從樹蔭下走出,幾天不見她卻蒼老了許多,莫宸冷冷的看著她說道:“那我現在就掐斷你的咽喉。”女人笑著撥弄幾束散在額前的頭髮回道:“你還不能殺我,你要的玉還在我的手裡呢,別忘了。”
嘁,莫宸偏回頭和林躒走向大山中,女人則不緊不慢的跟著兩人身後。
一途中,幾人並沒有發現有《山海經》中記錄的人面虎身九尾的陸吾,四角似羊喜食人的土螻或是形如大似鴛鴦的欽原,路邊長著的野草野花也是一些常見的種類,林躒有些懷疑這裡真的是傳說中有神仙居住的神山嗎?
周圍不知何時升起濃密的白霧,白霧迅速覆蓋上週圍的一切,瞬時,天地的色彩只剩下白色。直到傳來莫宸那熟悉的淡漠嗓音:“到了,這裡才是真正的崑崙。”,濃霧漸漸散開,顯露出許多結滿美玉和密密的綴著沙棠的樹木,草叢中惹眼的長出形狀似葵一塵不染的薲草。一些高大的梧桐樹上偶爾傳來青鸞的啼鳴。
林躒呆呆的看著這遠離俗世,從未見過的仙境,心中卻升起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咦,古籍曰,‘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這條河莫非就是弱水?”女人蹲在一條河邊,這條河水清澈見底,水中沒有魚蝦也沒有水草。
兩人聞之,連忙走到河邊細細檢視,林躒不由得伸手觸碰著冰冷的水,莫宸正想阻攔卻聽見林躒睜大雙眼說道,“這不是弱水,是憶前塵。”
凡欲轉世,皆當飲孟婆取忘川水所熬製之湯,隨後一世喜怒哀懼皆忘,無悲無喜,無牽無掛,無愛無恨,方能再入六道輪迴。
而那遺忘之憶,日久成積,聚有眾生喜怒哀懼愛恨情仇,終匯流成河。人若見之觸之飲之,方能憶回前世種種,故曰:憶前塵。
☆、憶前塵
憶前塵
公元950年,是日隆冬,北方連降大雪兩日,積雪深沒行人膝。後周境內,五嶽之首泰山早已大雪封山,理應人鳥聲俱絕,而在其山麓卻停著幾輛馬車,幾個車伕模樣的大漢圍在篝火邊貪婪的汲取著它的溫度。
一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穿著厚實的棉襖,佇立在雪中,遠遠的眺望著白茫茫的泰山。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芝麻大小的黑點突然出現在雪山中,慢慢的向山腳靠近,才發現那竟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輕男子。
再細細一看,那男子竟然隻身著單薄的一層長衫,在這天寒地凍裡看了著實讓人心急。中年人連忙從車中取出一件大氅給他披上,責備的問道:“主子,您的披風哪去了?怎麼不穿上!這大冬天的凍出好歹來可。。。。。。”男子笑著打斷他的嘮叨,“我不冷也不需要那東西,挺笨重的,上山路中遇見一隻怕冷的小豹子就順手給它了,它倒是挺喜歡的。”
管家默默地捂著心口碎碎念道:能不喜歡嗎?那可是狐裘啊。。。。。。
見自家主子回來了,管家也招呼到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