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雲家宗主,從我離家那年我就說過了吧,‘我和雲家再無半點關係。’何必現在來套近乎呢?”
女人嘆了口氣道:“你我姨侄一場,何必落到如此關係。罷了,只願你別因往日恩怨意氣用事。”“當然,我們現在只是僱主與被僱者的關係。”
女人只是點著頭,然後指著林躒和他說道:“既然你們認識,那這一路上你便照看些他。”雲咧牙笑著同林躒道:“那麼,小林躒,這一路就互相照看嘍。”“恩,互相照顧吧。”這種自來熟的語氣,林躒也很是適應,也許是以前和雲合作過,兩人便熟稔的招呼著。
在山村中唯一一家勉強算得上飯店的地方吃過午飯後,女人便催促著一行人帶上大包小包的進入山林,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急什麼。
女人只是讓嚮導領他們去相對海拔較高、視野較廣的山頂上。嚮導名叫阿山,阿山是山村裡的人給他取的名兒。他是苗人,他的苗語名字生澀拗口,再加上他熟識山路,村民便索性就阿山,阿山的喊著他。
阿山的腳程很快,以及對這些山林足夠熟悉,只不到半小時的功夫,阿山就帶著他們爬到一座山頂上。女人向四野望了望,隨後將目光鎖定在遠處山坳中的一片密林上,立即,她和阿山說道:“去那片山坳。”
但阿山卻只是看了眼那片密林,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他用蹩腳的普通話爭辯道:“那個地方去不得!村裡人都說嘍:去了就要死人,那是死人呆的地方!你們去不得!”女人皺起眉頭,依然是執意要去那片密林。
兩人爭辯了許久,女人不管是說加倍報酬還是回去後給他更多的好處,阿山依然不同意,當他每次提到那片密林時,眼底都是隻滿滿的恐懼。女人終於不耐煩了,她微微抬起手,阿山登時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頭腦有片刻的昏沉後,才恢復了清明。
阿山有些結巴的問道:“剛才那個。。。是啥子?”女人陰陰的笑道:“你知道蠱嗎?”阿山驚恐的看著女人怪叫道:“你是草鬼婆?!”“隨便你怎麼想吧。”她不慌不忙道:“自己選吧,想死還是想活?”
阿山猶豫了片刻,比起前往只是在村民口中相傳的禁忌之地,而且還是真假未知,現下自己體內的蠱當然要危險得多,說不定這個女人一個不滿意,下一刻自己的小命就沒了。沒有糾結太久,阿山很快便點下頭。
走了大約幾個小時,也不知道究竟繞了幾座小山,一行人才疲憊的到了密林。現下仍是初春,天黑的仍有些早,現在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女人抬手示意隊伍停下,然後說道:“休息吧,天快黑了,就在這裡露宿。”
幾個人高馬大的夥計立馬放下背囊,拿出拆分好的帳篷開始組裝,林躒也幫著撿拾些柴火,阿山見眾人都忙著,便悄悄的挪著腳步向身後的一叢灌木走去,將身影完全藏在灌木後,他鬆了口氣:幸好這群人沒有發現,趁現在趕緊。。。。。。“你想溜?”幽幽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阿山被嚇得渾身直髮顫,他慢慢舉起手來顫著聲求饒道:“哪裡敢?只是想去走走。。。”“怕什麼?就算你想跑我也不會攔著你。”
聽到這,阿山感到了逃跑的希望,他正想道謝,雲卻笑著說:“不過,這座山夜晚可不安分啊,想活命的話,還是跟著那個女人吧。”之後只剩一片沉默。
女人在帳篷前燃起一堆篝火,接著拿出一袋白色粉末沿著帳篷灑了一圈。她在剩下的人裡來回看了幾眼,指著兩個魁梧的人說道:“今晚你們倆輪流守夜,給我小心點。”立即,人群中傳來一陣蒼老的男聲:“女娃子,第一天就讓我們的人守夜,這不太合規矩吧。”女人眉眼彎彎笑著:“我也是第一次幹這行當,不熟悉嘛,等下了地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后,剩下的隨您挑,怎樣?”
老頭想了會兒,招手將那倆男人叫到身邊吩咐了些事,然後就回自己的帳篷裡去了。男人圍坐在篝火旁守著,看來他是同意了,女人笑了笑,也不管那老頭聽見與否,輕聲說道:願我們合作愉快。
夜,很寂靜,沒有云所說的那些不安分的聲音,阿山鬆了口氣,解決三急後的他正向回帳篷的路走去,“沙沙沙”頭頂突然響起細微的聲響,儘管不大但在夜裡卻分外明顯,他猛然抬頭向上望去,什麼也沒有,除了一輪微紅的圓月。呼。。。。。。大概是風吹的吧,只是這月亮的顏色。。。不吉啊。
“有怪物!!!”低沉的嘶吼打破了密林的靜謐,林躒翻身坐起走出帳篷,只看見守夜的其中一人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幽暗處,他渾身顫抖著,不斷嘟囔:有怪物。。。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