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反戰派的代表坐在那裡不敢動,發須額角全是冷汗。
連逃跑的人的腳步也因為驚異而放慢了些,他們看著那幾位眾所皆知的反戰派代表。
蟲子是這幾位喊來的?
“首領蟲,”作為反戰派代表之一的柯如海鎮定說,“我們沒有和你有什麼諾言。”
“要賴賬嗎……呃。”阿納日頓了一下,“李道林是哪位?”
眾人目光瞬間集中在李道林身上。
順著眾人的目光找到李道林,阿納日的頭轉了一個方向,再一次發出同樣的咆哮:“人類!我的大軍已經來到,你的諾言呢?”
一板一眼,彷彿是在背誦著臺詞。
再憔悴沒有的中年男人瞥一眼身邊安坐不動的幕僚長,踩著碎石頭站起來。
他的目光投向原告席,苦笑著說:“柯老爺子……真是……真是……大手筆啊。”
柯如海:“總統和蟲族勾結,在罪行馬上要確認前妄想利用蟲族逃離聯邦,李道林先生,認罪吧。”
李道林的苦笑收斂了一些,他認真看著那位在他少年時期頗為尊重的老人。
“柯老爺子,你從前也一心為聯邦為人民,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現在也是一心為聯邦為人民,”柯如海扶著柺杖站起來,合上自己的雙眼,面無表情,“所有,首先要除掉你這個毒瘤。”
“哈!”李道林捂住自己的臉,“柯老爺子,柯如海,我不會認罪……”
他話還沒有說完,阿納日又再一次的把頭轉向被告席那邊。
“那個人類,我按照你們的要求說了對這個叫李道林的人類說了這句話,你們答應獻上的人肉呢?”
李道林:“……”
柯如海:“……”
法庭上數百位現場公審員,原告被告雙方律師,證人,代表團……乃至直播光屏前,上百億的觀眾:“……”
事件連連反轉他們接受的速度沒有這麼快啊。
在這群驚訝的人中,對於發展絲毫不意外的,是在這幕戲劇中如同隱形人的諾貝爾幕僚長,他臉上的笑容近乎扭曲。
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冒出一樣,低沉又詭譎。
“反戰派將……萬劫不復。”
他抬起頭,欣喜地從天花板上破碎的洞中看到了緊隨在阿納日之後,此刻遍佈整個天空的蟲族大軍。
“接下來就是……戰爭!”
“人類只有落下深淵,才會渴望天堂,來吧!來吧!!來吧!!!戰爭!!!”
逃跑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個依然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怡然不動,雙手手指交叉握拳抵在額頭,神情虔誠的男人,只有瑪麗女士一直緊盯著他。
阿納日還在等待著人類給她答覆,瑪麗女士丟下這裡唯一可以威脅雌蟲的高能粒子炮,悄無聲息混入人群,摸出了匕首,慢慢靠近。
終於,沒有引起任何一個人注意的她匕首抵在了這個殺了她的總統的男人的頸動脈處,一點猶豫都沒有,瞬間加大力量。
“唔!”
匕首沒入肉中,沉浸在自己造就的偉業中,修·諾貝爾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身體就軟綿綿倒下。
瑪麗女士身體也一軟。
她噗通跪下在蔓延的血泊中,恍恍惚惚丟下了匕首。
李道林回頭看到了這一幕。
一男一女同時喃喃:“凱瑟琳……”
李道林捂住自己哽咽的聲音,強迫自己注意力回到現實中。
是了,他還有其他的責任。
李道林嗓音沙啞地大吼:“請大家不要慌張,有秩序撤離!”
此刻法庭中早已失去了持續,所有人一窩蜂地亂跑。
李朝歌甩開鄀安山拉著她跑的手。
鄀安山回過頭勸她:“朝歌,你不要任性……”
李朝歌:“解開。”
鄀安山:“什麼?”
李朝歌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精神力禁錮儀。
鄀安山:“你現在要解開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快跑吧。”
“我不跑,”李朝歌目光冰冷地看著這個男人,語氣凜然說,“鄀先生,我再說一遍,解開。”
她這一刻氣勢提到頂點,鄀安山下意識在精神力禁錮儀上按下自己的指紋。
李朝歌頭也不回奔向那群被精神蝶蟲迷惑的人們,一邊走她一邊深呼吸。
法庭已經沒有屋頂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