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坐起,感覺不對勁,我動動腳,往下一看。
咦咦?!
什麼東西?
我縮起身子,發覺那是自己的腳,動了動確定後,我平靜下來,坐著。
我變得跟裴伊一樣了。
直立的腳,無毛光滑的面板,嗯,不過比他白多了,是說??沒有毛感覺好奇怪??我收起兩隻腳,而、而且好冷,那、那是生殖器嗎?好、好奇怪,太奇怪了,居然看得到??我感覺臉在發熱,想到裴伊以前說的話,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為什麼我會變成人類的樣子?
我起身找可以保暖的衣物,這並不容易,因為即使化作人形我仍沒有前肢,費了番功夫才咬起一件斗篷披到背上,我蜷起身子讓全身都能包裹在下。這件斗篷,裴伊以前常穿著,我閉上眼,想到他出門前總會抓下它隨意披在肩上出門,冷了時候才穿,在之前他會替我穿上他以自己能盡的手藝(當然不怎麼樣)縫出的保暖布料??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穿了行動很不方便,但是喜歡那種感覺,暖暖的,而且是裴伊特意做的東西。
默默遐想了一陣,肚子鬧起空城,飢腸轆轆的聲音叫個沒停,我整理好身上衣物,在屋內翻找食物,翻著就翻出了一堆回憶,我停下動作。
哭了起來。
突然門發出強烈的碰撞聲,似乎有人正猛力連續的敲著門,我覺得很害怕,縮到角落。
過了一陣,敲門聲停了,我仍屏著氣息等待,正要鬆口氣時突然磅一聲門被撞開,一個彪形大漢衝了進來大叫:「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這裡!」他的聲音聽來非常得意,而且瘋瘋癲癲的,他嚇壞了我,我一時無法出聲或移動。
「找到你了,菜鳥。」大漢看見我,他的舌頭露出嘴外涎著口水,模樣猙獰。
「誰???」我想往後但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靠近,「你是誰?」
那人舔舔舌頭,「都要被吃了還這麼多話啊?」
「為什麼、為什麼要吃我?」我感覺到自己在發抖,無法控制顫抖停止,裴伊,我好害怕??
對方涎著舌頭,看了看我,「看你可憐啊,就告訴你吧,我是失敗的犬神。」
「什、什麼?」我不懂他所說的辭彙,不過也不要緊了,因為恐懼而空白的腦袋已經沒有辦法思考。
「我在那個混帳砍下我的腦袋前把他宰了,可是我還是一直都好想吃啊、一直都想吃東西,你知道什麼東西最美味嗎?」
我沒有辦法開口,牙齒在打顫。
「新生的惡魔最好吃了!」他激動地說著,唾液不停不停湧出,牙齒變得尖而長,兩隻手掌長出鋒利巨大的爪子,我被那模樣嚇到眼淚掉了下來,「尤其是可口的小小鳥化成的小菜鳥,從十幾裡外就聞得到香氣啊!」
救命!不要吃我!裴伊、裴伊??
我閉上眼睛,紊亂的氣息到我耳邊,我可以感覺到食肉獸唾液在口腔內翻攪的聲音。
那聲音突然遠了,我仍閉著眼許久,沒有動靜,微微睜開一隻眼,危機遠離,於是我睜開兩眼看向前方,一個黑色裝束打扮怪異的纖瘦男子單一手就制住了犬神,抓著犬神的後頸把他提在半空中。
「狗兒,欺負新生不對喔。」纖瘦的男子說。
「放開我,老頭!」堂堂一個彪形大漢在他手上掙扎。
「居然叫我老頭,看來要把你送回去學學禮貌了。」男子(他看起來很年輕)舉起空著的那手彈了一下指,犬神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許久。
「歡迎你,」有著黑頭髮卻有異域五官的男子笑著對我說,「銀色光澤的金絲雀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的惡魔名字就叫銀雀吧。」他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手指在上頭比畫。
「你是誰?」我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我是辰星的惡魔,」男子笑笑,伸出一隻手,「有很多事要教你呢,來吧,帶你去教室。」
「辰星?」
「嗯,」他停下想了一會,「拗口的話,叫路西法也可以。」
「嗯,路西法。」我重複一遍,比較好記,害怕的感覺已經沒有了。
「那,你怎麼稱呼?先說好,非必要的時候,別告訴人銀雀這個名字,原因之後再慢慢告訴你。」
「我是銀鈴——」我停下,改口,「霍華,我叫霍華。」
犬神是日本蠱術的一種,砍下餓狗的頭使其滿載怨念的怨靈附身在術者本身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