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臉凝重,則又好心地安撫道:“真沒事,鎖情珠已經打碎了,另外續命弦也植入了體內,就是身子虛,尚需調理,剔骨恐怕要等他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有了蕭何樓這話,蓮央總算安下心來,“這次有勞你了,何樓,謝謝。”
今日若是換做別人,蕭何樓定然不願幫這個忙的,可蓮央與他幾百年的交情,這忙他便不得不幫了,“跟我就別客氣了,我也乏了,先去躺會兒,殤離他還沒醒,你不必守著,也早些歇著吧!”
蓮央輕頷首,“你先去吧,我看一眼殤離去。”
“嗯,別太晚了。”蕭何樓知道蓮央的脾氣,想他沒見著殤離定是不安心的,也就沒再相勸。
走出屋子,見溫冕仍在外頭等著,他便帶著那小傢伙一塊兒回房了,順便有些事兒他要交代一下。
……
話說另一邊,殤離失蹤以後,執陌派了大批人馬四處搜尋,可惜全無收穫。殤離這一不見,便逼得執陌不由自主地去考慮了許多問題。
先前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殤離,畢竟此人殺了他的母后和舅舅,他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立刻就對這事兒釋懷,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執陌想,或許他真的應該賜死殤離,以慰母后和舅舅在天之靈,所以在下令將殤離午門斬首的那一刻,他心裡想的確實是要殤離償命,可後來,卻又委實不忍心。
執陌與殤離,那麼多年的感情並非一場夢,他又怎麼可能真捨得眼睜睜地瞧著自己心愛的人去送死?但之前他尚覺彷徨,直到這回殤離在乾清宮中憑空消失,他才知著急。也正因殤離這一去杳無音信,方才讓執陌意識到自己有多害怕失去那個人。
而如此一來,執陌又不得不問自己一個問題——殤離他,究竟是誰?
其實這個疑團存於執陌心中已很久,當日他在城外山洞中發現殤離周身帶光,便已覺得詭異,而後是處斬之日,來救殤離的蓮央施展的那不知為何的妖術又讓他更上了一份心,再來便是此次,殤離到底是怎麼從乾清宮內消失的呢?
這一系列的問題都讓執陌百思不得其解,從而越發懷疑殤離的身份,為此他還特地召見了韶雲侯。
那老侯爺向來對皇室忠心耿耿,只是近些年來,殤離頻頻出事,也確實讓他操碎了心。
這回他聞得皇上召見,只當是為殤離之事要降罪侯府,去時他做好了打算,卻到底是有些怕的,他自己是不怕死,就是擔心連累了整座侯府的人。
好在執陌找他,只是問了問殤離的情況,他問韶雲侯,“殤離可是沈家的親生孩子?”
韶雲侯以為皇上這麼問是想幫著侯府與殤離撇清關係,可他本身是極感性的人,又怎麼忍心真把罪名全推到兒子身上,於是他說:“回皇上,殤離確實是沈家的孩子。”他不敢欺君,若這是皇上的美意,那便是他沈家受之不起。
可那之後,皇上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甩甩手讓他退下了。
而後的數夜,執陌都沒有睡踏實,一直到這日子時,突然有個人來找他。那人看著年紀尚小,不過想必武功是極高的,不然也不可能躲過外頭那麼多守衛來到他殿中,卻沒有引起任何驚動。
起初執陌當是刺客,他剛要喚人,對方卻捂住了他的嘴。
至此他又不免感慨,此人動作極快,想他殷執陌也是自小在少林習武的,竟是比不過這少年的半分。
少年將嘴湊近執陌的耳畔,用略顯纖細的嗓音道:“皇上,我叫溫冕,此次是奉我家主人之命前來請您走一趟。”他故意報上家門,也是想要藉此告訴執陌自己並非刺客,畢竟沒有哪個刺客會蠢到一上來就報出自己名字的。
溫冕說過那一句,便鬆開了捂著執陌的手。果然執陌沒再叫人,卻是這般問他:“敢問你家主人是何人?”
“我家主人乃是何樓居的樓主蕭何樓。”溫冕莞爾一笑,語態倒是很恭敬,“我家主人說了,皇上要找的人正在何樓居。”
聞言,執陌又是一驚,“殤離在何樓居?”
溫冕點點頭,“正是,殤離公子目前的情況不太好,還望皇上能夠暫且放下國是隨在下走這一遭。”話至此,他刻意冷下臉,嚴肅道:“主人還要我轉達皇上一句話:世事難料,莫行悔事。”
執陌猛地站起身,而後卻衝門外喚道:“宣左蘅和三王爺。”
皇上要丟下這天下離開一段時日,這必然是要把事情全交代好了才能走的,溫冕也明白,所以他只是躲在屏風之後,聽著外頭皇上對相國公子與三王爺交代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