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在一起,似乎是討饒的四肢,另一半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在弱者前面有掌控的感覺真好。
不過“弱者”,他討厭這個詞。
韓京蹲□子,貼近這個類似的東西,□鼻尖上掛著的晶瑩的汗水像寶石一樣勾動凡人脆弱的心靈。
一絲困惑閃過韓京烏晶的眸子,他將那東西翻過來,只見它露出了三隻怪異的眼睛!
他帶著一股厭惡的表情把那東西又翻了過去,順便將它翻過那道過不去的“坎兒”。
沒想到那東西突然抽動了一下。
然後整個軀體都在急速膨脹,就像發酵的饅頭,這對韓京來說太突然了,他根本來不及躲開。
在這極其噁心而恐怖的一刻,韓京看到它立起了身子,也分不清它到底哪裡是嘴,直接將流動的身體慢慢從他的腳背開始吞噬。
先是裝作弱小博取同情然後再將你猝不及防地吞噬入腹嗎?
掙扎著,韓京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坐在了苔蘚遍佈的地上,各種不知名的腐爛的東西從手掌底下滑過,引來一陣噁心。
他努力把腳從那東西的身體裡抽出來,但是他忘記了,這種身體結構,他若是掙扎得越厲害,越是不可能出來。
韓京開始痛恨自己錯懷仁慈將這個東西從地上翻過來並且助它過“坎兒”,但是這些不是這個時候該想的事情!
射擊聲從身後響起,那個東西的身體登時被炸成了碎片,體內臟髒的液體濺了他一身。
頓時,那個東西像是化掉的水一樣融成了一灘,韓京被吞噬的腳終於得以解放。
艾嵐放下了拿在手裡的異常精緻的槍,滿意地朝韓京笑了一下,“你真沒用。”
是啊,真沒用,不過這句話真是坦率地近乎殘忍。
艾嵐提著槍靠近韓京,替他抹去臉上的汁液,韓京偏了偏。
伸出去的拇指彎曲著,艾嵐嘴角勾動了一下,將人摟進懷裡,“為什麼不等我,嗯?”
韓京看著地上的一灘,三隻散落的眼睛讓他反胃。
他能說他感覺他們族人在嘲笑他嗎,他能說他感到無所適從嗎?他寧願用他可憐的方式去相信,艾嵐留下自己只是為了做母體。
看著手撐在地上,倔犟埋頭的人兒,艾嵐撫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慰他,“不要怕,有我呢。”
艾嵐俊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將這個遲遲無法接受這個世界的人抱起來,溫柔地替他擦掉身上其餘的汁液。
這個人總是想證明自己,結果總是弄得一團糟糕,如果可以,他真想將他的心剖開,看看哺乳動物到底有哪些結構要複雜一些。
“你想去哪裡?”
艾嵐將他扭動的身體放下來,他可以想象到韓京被自己強行抱走時的窘迫,笑意從溫暖的金眸中溢位來。這個小刺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敞開你的心扉?
“我知道你要去哪裡。”
韓京抬起詫異的眸子,沉默以對,他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地方。
那個地方是他一直不敢觸及的領域,也是這個星球上唯一一個能讓他動容的地方—他的戰友沉眠於此。
不過這次,艾嵐沒有抱著他去,也沒有揹他,而是讓他走在前面。這個人的好勝心以及陳舊的自尊心他算是看透了,滿足他小小的心思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補償吧。
韓京對自己一路“披荊斬棘”也算滿意,到目的地的時候臉色也緩和不少。
但是隻有他知道,他緊張地都快瘋掉!每一步下去都頓生一種奇妙的感覺,不是愧疚也不是難受,彷彿走到那裡只不過是去看一個好久不見的老熟的朋友……簡單得無以復加卻是沉重得讓人不想面對。
那裡依舊是一片廢墟,但是很多地方覆蓋著冷杉一類的植物,像是一座孤獨的墳冢。
韓京一眼就看到了廢墟旁邊的一顆樹!那是顆蘋果樹!是金玲玲手裡的種子在這裡生根發芽了!
韓京為它堅韌的生命力感到震驚,他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凹凸不平的表面,一時間,太多情緒彷彿一簇從遙遠時空中穿破層層障礙直戳眉心的利刃,將一種名為脆弱的東西一起帶進他的體內。
指尖的觸感到達腦部就變成了刺痛感。
他還記得金玲玲捧著這顆種子時的虔誠,那些東西彷彿滲進樹裡去了,只要這樣輕輕撫著,便可以感受到。
“……”艾嵐上前按住韓京撫著樹皮的手,修長的手指伸進他的指縫,跟他一起閉著眼睛感受著。
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