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嶽嵐吃驚的道,「怎麼會,你不是說你們沒有敵手?」
磬音像是勾起了沉痛的回憶,臉色十分難看,「是我們太過自負,原本只是一個星球的小叛亂,王和其他人一樣,都沒有放在心上,結果那只是一個餌子,六個星球早就達成協議,突襲了我們的星球……」
磬音越說越慢,漸漸停下,他看了看齊嶽嵐,然後繼續道:
「不過他們也遭到了嚴重的還擊,最後兩敗俱傷,他們聯合所有的戰艦進行了遷移,只有洛迦人還留在洛迦星,我們經歷了艱難的時刻,才漸漸有了生機,所以我們不希望和地球方面相遇,不是不信任你們,而是對族人負責。」
……那是他永遠也忘不了的情景。
遮天蔽日的火光和爆炸聲,對方打定了要同歸於盡的念頭和他們作戰,各種禁忌的殺傷性武器輪番用上,哪怕自己也會受到影響,直到最後,他們從埋伏中脫身,想要回來警告族人,卻發現一切已經太遲了。
還來不及開啟防護壁,武器就從天空鋪天蓋地的落下。
強烈的爆炸摧毀來了所有人的身體,根本來不及修復,有少數和他一樣倖存的,也只能躺在地上暫時無法動彈,而此期間,還有致命的輻射……
最後,只剩下他一人撐著殘破的身體進入了棲和虹因為演習所開啟的小型防護壁中,但是他傷得太重了,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全部都死了……
這一些,目前都不能告訴齊嶽嵐。
齊嶽嵐聽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對了,那你們怎麼會來到地球?」
「……完全是一個偶然,我們和這裡間隔了無數個星系,而唯一的捷徑──空間跳躍卻對座標點要求十分精確,否則就可能迷失在宇宙中,我們是一個探險小隊,經過了很多次跳躍後偶然間開啟了一個陌生星系的門……這裡距離地球很近嗎?」
齊嶽嵐不疑有他,「不算近,最快的速度型小飛船也要十餘天,期間要一直以超光速飛行,然後跨越五個星系,大型飛船就算是最快的,還要再慢上一點。」
「你是逃犯?」磬音用看不出來的眼神望著他。
齊嶽嵐無奈的道,「其中有些緣由,但是沒錯,我是逃犯。」
說完,齊嶽嵐悄悄打量磬音,本以為磬音會對他有想法,就算不鄙棄,至少也會疏離,結果他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頭道,「還想逃嗎?」
「你不會是想?!」齊嶽嵐趕緊打斷他,怕他不知道其中利害,要他打消念頭,「行不通的,上次我是因為有人接應,不然僅僅是門鎖就無法開啟,若是強行去開,警報就會想起,飛船內部遍佈探頭和監視器,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可能觸發,到時候不僅出不去,你還會暴露你的身份!」
磬音聽完,說道,「我知道了。」他也只是暫且一問,因為他的能力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又是什麼時候能恢復到足夠逃離,都還是未知。
飛船於四日後,進入了溯日星所在的星系,而磬音的髮色也盡數染黑,只是短了不少,以前到臀上的長髮, 如今變成了齊耳的短髮。因為黑髮長出,前端卻是銀色,看上去極不協調。
還不行……不夠……
磬音默默跟在齊嶽嵐身後下了飛船。
溯日星,整個星球都是沙漠和石頭,不生植物,不活動物,水源在深深的地底,以冰的形式儲備,除了專門抽取水源的裝置外,星球上不留一條河流、湖泊,空氣乾燥且炙熱,夜晚又冷得驚人,犯人若是選在夜間越獄,毫無疑問會被凍成冰柱,斷無生機。
這種嚴酷的環境,讓人類除了這座監獄,再無容身之所。
飛船直接停泊在監獄外層建築的中,那是特意預留的一片停泊間,頂部可受控制的開啟關閉,容納飛船。除了運送犯人,每隔一段時間來自補給站的運輸船就會為溯日星帶來食物等必需品,以及進行人員的調休更替。
齊嶽嵐這一路越像越心驚,他很擔心磬音的安慰,因為他看起來一臉不諳世事的模樣,遇到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還不知會吃怎樣的苦頭。
苦思了一路,在即將降落的最後一個小時齊嶽嵐做出了一件換做往日絕對不會做的妥協,他第一次搬出了父親的名字。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哦?大少爺說說看。」
「在進入監獄的時候,我要你幫磬音躲過檢疫,我不希望有人碰他的身體,至於他的健康我可以保證,還有,我要和磬音一個牢房,絕對要辦到。」齊嶽嵐慎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