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蘇長安默默吐槽:開玩笑,拍檔關係都已經確定了,老子目的達到,難道還要在這裡二十四小時陪護不成,老子又不是真賣給你當保姆了。當然啦,白墨笑起來真好看啊,如果他能常常對老子這麼笑笑,老子還是能考慮繼續陪護的……
蘇長安向穆升彙報了自己搞定白墨的事實,穆升那目瞪口呆的樣子讓蘇長安果斷的趕緊閃人,等到穆升開始呼天搶地的時候,他已經跑回自己房間,撲向了那張久違的大床。
開始模擬場的訓練還不到一個月,蘇長安身上已經遍佈各種傷痕。因為模擬場的各種練習畢竟不是實戰,所以到目前為止,蘇長安仍然全須全尾的。不過他自己心裡明白,如果換成實戰,以目前的烈度,他就算僥倖還活著,也已經殘廢好多回了。
在白墨受傷昏迷的八天裡,蘇長安一邊不斷翻閱各種資料,瞭解獵人和蝕蟲、惡靈、煞的各種資訊,一邊堅持2個小時的模擬場戰鬥,還要守著白墨想東想西,每天都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搞定了白墨這尊神,蘇長安酣暢淋漓地狂睡了一天。
等他好不容易睡醒,天已經全黑了,蘇長安爬起來看了看錶,居然已經夜裡1點多了,他餓得要死,跑到樓下去找吃的。
大廳的角落裡開著一盞黃色的燈,燈光昏暗,但是勉強能看到腳下的路,蘇長安摸到廚房,巨大的雙門冰箱裡材料齊全,但是,沒有任何馬上能吃的東西。當然,如果他能忍一忍,等到凌晨出任務的獵人小隊回來,肖嬸兒就會給他們做宵夜(or早餐?),不過還沒等蘇長安權衡清楚,他的肚子叫得非常不客氣。於是……蘇長安認命地挽起袖子。
雖然說深夜加餐要以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為主,但是蘇長安深深地覺得,最近的訓練已經完全把他鍛造成了一個熱血男兒,熱血男兒的加餐怎麼能沒有肉呢?於是不一會兒,一大鍋肉醬意麵新鮮出爐。
蘇長安用他那堪稱經典的大飯盆兒盛了半盆兒意麵,本來想端到房間去吃,但是走到樓梯前時,蘇長安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午夜的電影頻道,於是一轉腳跟,端著他的大盆兒來到了休息室。
等推開休息室的門,蘇長安才發現,電視開著,沙發上坐了個人。
被開門的聲音驚動,沙發上的人回過了頭。
蘇長安藉著電視微弱的逆光,看到了白墨那張帥呆了的臉。
蘇長安不知道為什麼,就僵住了,半晌,他呆呆地笑了笑,舉了舉手裡的大飯盆兒,問白墨:“肉醬意麵,要嗎?”
很久以後,蘇長安回想自己當年是怎麼樣在白墨這條不歸路上一去不返的,覺得一切都開始於那天夜裡。那天,白墨沒有明確說拒絕,於是蘇長安用一個一樣的大飯盆給白墨也盛了半盆兒意麵,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幾乎沒有說話,安靜地看電影頻道午夜場放的《鳥人》,電視的聲音開得很低,休息室裡迴盪著輕輕的音樂和英文,以及吃東西的時候的咀嚼聲。當電影中的birdy在狹窄的汽車裡對少女新鮮的乳*房無動於衷的時候,蘇長安打了個飽嗝,身邊的白墨捧著自己已經空了的飯盆,瞥了他盆裡剩下的意麵一眼,於是蘇長安試探著把自己剩下的意麵遞過去,白墨接過來繼續吃。等白墨吃完,蘇長安把兩個飯盆兒拿到廚房去洗,回來的時候,茶几上多了兩杯紅茶,泡的很差,水面上漂浮著苦澀的泡沫,完全糟踐了管家大叔的上好的伯爵紅。
“謝謝你,喝茶。”那天,白墨主動對蘇長安說的,就是這麼一句話。然後,白墨端起那杯紅茶喝得面不改色。
蘇長安強忍著澀味喝著,如果讓他來泡,即便閉著眼睛也不會讓這杯茶變成這樣。
於是,他記得他沒忍住,問白墨:“你怎麼把茶泡成這樣?一直都這樣喝茶?”
然後,他記得白墨是這麼回答的:“沒喝過茶,也沒泡過。”
那一刻,蘇長安只覺得有人往他的喉嚨裡塞進了一團棉線,又膩又細,糾結成一團。蘇長安猛然發現,自己對白墨自以為是的揣測,也許並沒有抵達白墨內心的深處。
原來,在白墨心裡,當他希望能夠在報仇的鬥爭中戰死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再把自己當做一個人。
他從來沒有在深夜飢餓的時候吃到過熱乎乎的肉醬意麵,他也從來沒有在看電影打發時間的時候給自己泡過伯爵紅茶,他一直錯過飯點,端到房間的飯菜永遠是冷的,從來沒有人捧著香噴噴的宵夜問過他:你吃麼?
大家都覺得,白墨不會餓,不會累,但是從來沒有人想過,這個人不說餓不喊累,都是因為他根本從來沒有作為人的最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