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墨突然叫了一聲:“難道你是指……我在跟你表白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聽嗎?不是你說,讓我試著愛你嗎?剛才我發現,我確實愛你。”
蘇長安只覺得暈暈乎乎的,要不是騎在白墨身上死死抓著白墨的領子,他覺得他很可能得翻到床底下去。
他不想多問,不想要白墨做任何說明。因為就憑他知道的白墨對感情的遲鈍程度,可能仔細逼問一層層推敲,會發現他在說的,和自己心裡想的是徹頭徹尾的兩件事。
然而此刻,蘇長安一點兒也不想深究。就這樣吧,他說他愛我,他能夠以為我而進化,對於一個獵人來說,真的已經足夠了。
“好,你愛我。我相信你。”蘇長安聽見自己這麼說,然後,彷彿不受控制地,他低下頭來吻了他。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但是蘇長安覺得,這個吻不太一樣。
偷來的搶來的,仔細數來,其實蘇長安還是著實親過白墨幾次的。但是以前,每一次吻白墨,蘇長安都覺得白墨非常的順從,順從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只是今天,當蘇長安輕輕咬著白墨的嘴唇,吮吸他的舌尖的時候,他覺得白墨也和他一樣,在期待著有些別的什麼可以發生。
蘇長安俯□,加深了這個吻。
幾天前他曾在活動室裡的沙發上狠狠地吻了白墨,但是後來被白墨怒斥為“咬人”,蘇長安自己也承認,那天那個吻,咳咳,特殊情況要特殊對待。
然而今天,他把白墨壓在鬆軟的床上,整個人騎在他的腰上,俯身輕吻的時候,能看到白墨微微眯起的眼睛,以及向上仰著,似迎合也似期待的動作。
這是極盡溫柔纏綿的一個吻,同時又意味深長。白墨仰著頭,感受著蘇長安溫軟靈活的舌頭竄來竄去,在口腔裡四處點火,他的手已經鬆開了自己的衣領,從下襬溜了進去,掐著自己的腰,好像要死死掐住掌心裡的人。
白墨覺得身體裡有火在燒。蘇長安的舌頭刮擦著嘴唇的觸覺,異常奇特地帶出詭異的欲*望,在身體裡升騰,這是白墨從未經歷過的,幾乎是奇妙的感覺,讓他想要掌握主動獲得更多,又不知所措,生怕打斷這場盛宴。
“啪嗒”。
及其細微的一粒水珠,砸在了白墨的臉頰上,然後迅速地順著顴骨滑到了髮間,消失不見,如同幻覺。
蘇長安緩緩地停下了這個吻,但是他並沒有直起身,他的嘴唇仍然貼在白墨的嘴唇上,蘇長安徹底地放鬆了身體,趴在白墨的身上,手還環著他的腰。
白墨不知道蘇長安為什麼停下了,但是如同被蠱惑,白墨伸出手去抱住了蘇長安,手臂從腋下穿過去固定住肩頭,最最牢固的抱法。
“我這個人,反應比較慢。”白墨慢慢的說。
他真的說的很慢,邊說邊想,生怕哪裡說錯了。
“你沒來之前,別墅裡除了穆升,只有李晏和連夙敢偶爾跟我說說話。小小他們對我都很好,但是他們和我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每次他們想要找個茬跟我聊天,沒說幾句,就說不下去了。我不喜歡吃肖嬸兒做的飯,太淡。我也不喜歡吃冷飯,但是沒有人叫我吃飯,我一干自己的事兒,就容易走神錯過飯點兒。後來你來了,才慢慢好了,也有話跟大家說了,也能記住準時吃飯了,肖嬸兒對我都更好了,他說你告訴過她,我不喜歡吃淡的,我的每份菜都額外口味重些。”
白墨如同開了竅,一樁樁一件件,慢慢的告訴蘇長安,我以前是什麼樣的,你來以後我是怎麼想的;你這麼做,我是怎麼想的,你那麼做,我又有什麼感覺。
他邏輯有些混亂,但是勝在每件小事都細節翔實,從第一次衝突時,蘇長安後背流出的一縷血,到某此配合訓練,踩到粘液滑了一跤。
白墨好像突然開了竅,兩個人用最親密的姿勢摟在一起躺在床上,他把蘇長安哄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很多年以後蘇長安仍然記得這一天,那是七殺最美麗的一次進化,進化之後,他和白墨曾這樣擁著彼此互訴心事。他永遠記得那時候白墨的眼神,帶著初通世事的小心翼翼,然而溫柔堅定,看著他的時候,如同一襲暖裘把他整個兒包裹,如此的妥帖。
後來,白墨在進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每一個曾看過白墨戰鬥的人,都告誡蘇長安,有一天,白墨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但是蘇長安從未擔心過。他記住了最初的那個白墨,所以即使白墨最終會成為一個殺伐之神,他也能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找到永不泯滅的真實和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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