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直起身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轉身看著李晏。
“輪值完去了別的地方。”白墨淡淡地說。
“喝酒了?”
“蘇長安喝了一些。”白墨也不掩飾,大大方方的說。
李晏皺了皺眉頭:“陰月就快到了,我估摸著,最近兩天穆升就會通知他準備測試,他沒經歷過,不知道,你應該提醒他的。”
“他應付的來。”白墨說。
李晏點了點頭,他也覺得憑蘇長安的實力,什麼樣的測試都能應付,但凡事都有萬一,心態這個東西,誰都說不準。思量了片刻,李晏還是開口問道:“你和蘇長安之間……”
“他跟你說了什麼?”白墨倏忽抬頭,盯著李晏。
李晏被白墨銳利的目光煞到,有一絲迷惑:“沒說什麼啊?”
“那你怎麼知道我們之間有事?”
李晏撲哧一聲笑了:“白墨你不至於吧,蘇長安來這裡都快一年了,對你那點心思,起碼有半年了,別墅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白墨怔住,微微眯起的眼睛裡有驚奇,更多的是迷惑。
李晏嘆了口氣:“我想,蘇長安肯定沒跟你提過,他可能覺得你不喜歡男人,或者不會喜歡他。不過,你想想蘇長安成天恨不得把你慣上天去,好吃好喝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連我們都沾了不少光,你該不會覺得他只是在表達戰友愛吧?”
“蘇長安提了。”白墨突然蹦出一句。
“什麼?”
“他提了,”白墨皺著眉頭,彷彿遇到了什麼非常麻煩的事兒,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他剛才說的,喝醉了。”
李晏腦內了一下蘇長安喝醉了酒表白的情形,本來是很有喜感的,但是一想到他表白的物件是白墨,又覺得所有洗具都成了杯具,不僅感慨,小蘇這個傢伙,別看平時總是樂呵呵的,這一下,恐怕真要踢到鐵板。
“那,我能問一句,你怎麼想的嗎?”李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白墨一時間只是沉默。
怎麼想的?
如果讓他說實話,那就是他什麼想法都沒有,被表白的感覺非常的陌生,讓他無法思考。
這棟別墅裡,大家都是成雙成對兒的,白墨並不覺得一個人有什麼不好,但是看到別人身邊總是有個陪伴的人,說完全淡定,那就誇張了。
他今年二十二歲,自十五歲參戰,出生入死已有七年,作為組織的利刃,他的學生時代接受的是組織安排的精英教育,同學全部是他的戰友,除了他的戰友之外,他幾乎沒有熟悉的人。
自從白藍死後,白墨總覺得,他再也不會對什麼人動心了。而五年來,他也確實做到了。別墅隊友們對他的關心他承著情,但是心卻終究是冷的了。
但是在蘇長安這裡,他那冷冰冰的面具似乎有了裂紋。
細小的關懷和體貼,他能視而不見安之若素,因為他是自己的搭檔,總歸是對自己要特殊一些的。但是那實打實說了出來的表白也能當做沒聽見麼?
真的能夠用一句“醉話”,就搪塞過去麼?
而且,不得不承認的是,蘇長安的表白除了讓白墨震驚意外,也切實讓他感到了一絲危機感,蘇長安雖然看上去粗神經又隨大流,但是白墨知道,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我不要你了”不會僅是一句醉話,蘇長安說到就能做到。
如果蘇長安真的離開自己,不做自己的搭檔,不再每日在身邊繞,也不再為了宵夜吃什麼夜場電影看什麼對著自己絮絮叨叨……白墨問自己,他能習慣麼?
如果蘇長安不在了,往小了說,不過是這個別墅裡少了個人,但是對於白墨來說,他好不容易習慣了的一點溫暖,他已經適應了的生活,都不存在了。
“蘇長安說,他變強是為了我。”就在李晏以為白墨不會再說話,準備開溜去陪秦越的時候,沉默良久的白墨突然說話了:“他還說,我讓他很難受。他說我什麼都不懂,只是仗著他喜歡我。可是,我仔細想了,我真的沒有仗著他喜歡我讓他做過什麼,今天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他喜歡我。”
李晏沒說話,等著白墨的下文。他想起蘇長安對白墨的點點滴滴,再對比白墨此時愣頭愣腦的樣子,他覺得他完全能理解蘇長安的怨念。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也喜歡他呢?”白墨喃喃地說,聲音很低,不像是在問李晏的意見,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喜歡這種事情,沒有應不應該。”李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