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烈微笑了一下,說:“可以。”
“是這樣,”蘇長安緊緊地盯著袁烈的眼睛,問道:“剛才我在報告的過程中,您碰到覺得不合理或是不太清楚的地方,都有打斷我進行詢問,是這樣的吧。”
袁烈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
白墨也轉過臉看了看他,不知道他突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那麼,為什麼當我說到,我們和基地應急口聯絡不上,無論怎麼呼叫都沒有回應的時候,您沒有打斷我?這難道不是我們今晚經歷的所有事情中,最不合常理的細節嗎?”
蘇長安的語速不快,但是一字一句,都好像敲在了袁烈和白墨的心上。
白墨猛地轉頭,盯著袁烈。
袁烈突然笑了一下,說:“那是因為,在你們之前,我已經詢問了好幾個小隊,他們都出現了一樣的情況,和應急口還有醫院的聯絡斷掉了。所以當你這麼說的時候,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蘇長安死死地看著袁烈,過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哦,是這麼回事兒。那我真應該問問丁將軍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知道聯絡為什麼斷掉。”
是這麼回事兒才怪!
雖然是極短的一瞬間,但是當他問完的時候,袁烈眼中的一絲驚慌和僵硬還是被蘇長安捕捉到了。
假定他們與應急口的聯絡是袁烈授意切斷的,那麼他這麼做,目的何在?
他又想起了突然恢復的聯絡以及迅速趕到的史文強,總覺得自己抓到了些什麼,但是又掉進了更大的謎團了。
“今天你們就先回去休息吧。”袁烈臉上依然帶著笑意:“我會全面介入這件事情的調查,至於聯絡為什麼會斷掉,我查出後會及時告訴你們。最近一段時間,你們兩個進入全面休整期,要好好利用這段時間養好身體,修復武器。”
蘇長安和白墨點點頭,敬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那位帶他們來的軍官仍然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出來了,親自將他們送出了基地,那裡已經有人準備好了車,一路風馳電掣送他們回了別墅。
在基地耽擱了這麼久,天已經大亮了,他們坐著車,穿過漸漸開始熱鬧起來的街區。
蘇長安看著車窗外面人來人往間,這個充滿了煙火氣息的凡世,似乎已經離他越來越遠。自從成為獵人之後,每一天,他都在告訴自己一切已經不一樣了,但是這種成為異類的孤獨感,從來沒有如此刻一樣強烈過。
蘇長安側過頭,白墨昏昏欲睡,頭垂在他的肩膀上。蘇長安抓住了白墨的手,如同抓住他在急流中的救命稻草。
回到別墅,大門居然在短短兩三個鐘頭的時間裡重新安上了,效率之高讓蘇長安驚歎不已,白墨困得迷迷糊糊,蘇長安拉著他下車,拽著他走進別墅,他就渾渾噩噩的跟著,直到蘇長安把他摁在床上,他幾乎是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白墨睡得很沉,破天荒的打起了細細的呼嚕,蘇長安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拿出通訊器接丁一,卻顯示無人接聽,接張碩,依然接不通。
疑團在他心裡越長越大,攪得他心神不寧。
桌上有他前一晚熬夜寫報告時喝剩的半杯咖啡,蘇長安端起來一飲而盡,咖啡冰冷冰冷的,又苦又澀。
端咖啡的時候,蘇長安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筆記本,一直沒有關掉的筆記本在震動下亮了起來,螢幕上正是頭天晚上他看了一半的內容。
蘇長安怔了怔,緩緩伸出手去,點了“下一頁”的按鈕。
放了一整晚的網頁上卡了一瞬,然後慢慢地滑向下一頁。頂頭出現的,就是一個女子的照片,在家庭關係的第一欄,寫著子女。
蘇長安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電腦前,因為那個女人的照片,和夢裡的女人對上了。
他的母親,竟然是袁橙。
那個美麗、強悍,被稱為“傳奇”的女人,同時因為是元帥袁烈的女兒,而被稱為“獵人之花”的女人。
他曾經讀過袁橙的事蹟,但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多大的觸動,他在夢裡見過母親的臉,從未將她和那位“獵人之花”聯絡起來過。
原來,昨天晚上那位滿腹機關、惺惺作態的老傢伙,竟然是他的外公?
作為袁烈的女兒,袁橙在組織中的履歷很詳盡,上面清晰地標註著,她是在十年前死於心臟病的。
再翻一頁,蘇長安就看到了自家便宜老爸蘇哲的檔案,這份檔案寫的簡單得多,他也是組織的眼,能力並沒有多麼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