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坐在亭子上凝神細看。
他發現,他看得很清楚。
這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清楚,在黑暗的雨夜裡,他看見蝕蟲身上腐敗的氣息,在大雨中撐起一個淺薄的輪廓,泛著很淡的灰色的光,並非完全的黑暗。而蝕蟲所謂的致命“眉心”處,那裡會完全遮蔽雨水,留下一個微弱卻很明顯的灰色光柱。
最開始,確實辨認有困難,但是慢慢習慣之後,蘇長安發現,用這種“氣息”來辨認蝕蟲,相比於單純用視覺看到,反而來的更加直觀準確。
以前的許多測試和實戰中,蘇長安從來都沒有發現這種辨認蝕蟲氣息的方法,他不知道是自己突然有所得,還是這一場測試的蝕蟲不一樣,但是眼下,好好利用這個發現才是關鍵。
白墨清除那一片蝕蟲用的時間雖然不多,但是因為完全沒有留力,所以引得周圍的蝕蟲快速靠近,等他回到蘇長安身邊的時候,最近的十幾頭蝕蟲距離他們不過二十米遠。
“怎麼辦?”白墨問。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蘇長安漫不經心地調整了一下武裝帶的角度,說:“你原地休息五分鐘,我叫他們排排站,列好隊給你殺。”
話音一落,雙槍的嘶鳴就響了。
蘇長安挑了離他們最近的蝕蟲開刀,傾瀉的子彈帶出雪白的火焰,在暴雨中撕開轟隆隆的雨聲敲進人的心底。
白墨坐在蘇長安的身邊,說是休息,實際上,在瓢潑大雨中,雨點砸在身上都發疼,坐著不動,雨水嘩嘩地從頭髮上往臉上流,澆得人視線模糊,還不如動起來舒服。
白墨抬起頭,費力地看了看蘇長安。就在身邊的人,尚且要努力地去睜大了眼睛才能看見,蘇長安到底是怎樣集中幾十米開外活動著的東西的。
白墨向槍聲傾瀉的方向望去,一片光點懸浮在半空,大雨裡寧靜安定。
“五分鐘到了,別發楞。”蘇長安的槍聲停了一下,說道。
白墨立刻從亭子上彈了起來。
“七殺劍刃十米,速戰速決吧,雨太大了,我有點兒冷。老爺子也是,組織的水不要錢麼,這麼浪費!”
白墨自動省略了他的吐槽,重重蹬了一腳亭子沿,借力躍了出去。
七殺劍刃十米,在雨夜中,白墨的身影如同一隻舞動的大鳥。雨水讓他犀利的動作看起來和緩,七殺刺目的白光也彷彿更加輕柔,白墨像是披了件銀白的衣裳,在重重雨幕熠熠閃耀。
蘇長安欣賞著白墨的身姿,他覺得自己彷彿能夠看到白墨臉上最最細微的表情,微微抿起的嘴唇,因為雨水滑入而不停眨著的眼睛,眉頭皺著,因為淋雨不舒服。
貪狼的槍聲不停,蘇長安如同他們許多次演練過的那樣,將蝕蟲往白墨的周圍趕,一邊不斷地在即將恢復行動的蝕蟲頭上補槍。
蝕蟲數量慢慢減少,但是包圍圈也在慢慢變小,蘇長安不管外圍的蝕蟲,開始死死限制內圈的蝕蟲的行動,將包圍圈始終保持在半徑四五米的樣子,後面的蝕蟲被前面定住了蝕蟲擋著,擠成一團,即使在轟鳴的暴雨中還能聽到他們蠢頭蠢腦的嚎叫。
“白墨,你上次使出來的那個能量漩渦,還能用麼?”蘇長安問。
白墨一劍劈出去,把兩匹蝕蟲的頭撕得稀爛,一邊說:“當然能用,又不是你買的牛排還會過期。”
“我的意思是讓你現在用,廢話很多啊你。”
白墨囧,誰敢跟您比廢話多?
白墨髮現,如果腦海中出現蘇長安的樣子,他的七殺總是能揮得特別順。就好像現在,當他腦內浮現出蘇長安喋喋不休的各種廢話,幾乎是在不知不覺中,七殺的光線就漸漸有了弧度。
七殺劍芒彎曲成一個好看的角度,如夢似幻,由慢變快開始旋轉,白墨站在漩渦的中央,身影漸漸模糊,被叫絞進劍芒中的蝕蟲四散的血肉擋住了。
蘇長安站在亭子上,看著蝕蟲的氣息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徹底消失。他不敢掉以輕心,立刻蹲□來檢查貪狼的槍身,貪狼放水是沒錯,但是長時間在雨中戰鬥,可能會影響貪狼射擊的精度,他想了想,給貪狼換好彈匣,又將很久都沒有用過,但是仍然妥善做了保養的標配雙槍從防水的武裝袋中拿了出來。
結果,他剛剛拉上雙槍的槍栓,雨漸漸停了。
蘇長安和白墨同時聽見了熟悉地機械女聲:“您的測試結束。”
73裝慫會不會(下)
蘇長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白墨已經回到了他身邊,七殺的光芒隱去;白墨蹲□;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