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舅……”馬小文疑惑地看著施久,大大的眼睛裡帶著滿滿的困惑,還有一點點的害怕。
施久的心忍不住顫了一下,但是終於還是憋住讓自己狠心。
“男人要是在這個時候都拿不出一點魄力來,算什麼男人!”施久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絕對不能心軟,絕對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施久想著,開始到處翻東西。
“表舅舅,你在找什麼?”
“手機。”
“手機?”
“祝映臺什麼時候回來,我要通知阿柏。媽的,他已經弄瘋了一個大好青年,還想把我也弄瘋了,沒門!”
“表舅舅……”
“我警告你,小文,你絕對不可以走,我他媽捆著你也不能讓你走!對了!我要找繩子捆著你!”施久磨牙,一邊磨一邊還真地到處找繩子,“有了,跳繩不錯……不行,那玩意太粗糙,會磨破皮。”
“表舅舅?表舅舅?施久!”一雙手按住施久正在從雜物堆裡往外抽繩子的手,施久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叫了一聲,往後一退,差點把腦袋磕櫥上了。
“馬馬馬……馬文才……”施久揉揉眼睛,他真的沒看錯,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成年版的馬文才又是誰?
輪廓深刻,丰神俊朗,馬文才那張臉,無論在哪個年代,都能給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表舅舅。”帶著點低沉的幽冷聲音說著只有馬小文才會說出的稱謂,本來是黑白分明的圓圓大眼睛,現在卻是眼角微微上揚的帶著威嚴氣勢卻又有幾分輕佻意味的眼眸,被這雙眼睛這麼盯著看,實在很容易心猿意馬。
“冷靜、鎮靜、理智,冷靜、鎮靜、理智!”一切彷彿時光倒回,施久不得不再度在心裡反反覆覆地念,要冷靜,要鎮靜,要理智!
“施久,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又想要做什麼?”馬文才將施久的手從繩子上移開,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將他困在自己與櫥櫃之間。
“我想要做……做……做……”施久結結巴巴,拼不出句子來。
馬文才挑起一邊眉毛,微笑:“你想說什麼都可以,我的命是你撿回來的,你還救了我兩次,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在我面前,你什麼都可以說。”
“我?我只是餵了你一點血而已,沒有那麼偉大。”施久挺不好意思地說,“反倒是你,如果不是你來救我,我要麼就被王宓那個變態弄死了,要麼就墜樓死了。”
“不是。”馬文才搖頭,“我說的不是這一次。”
“不是這一次?”
馬文才點頭,將施久從地上拉起來:“你還記得我帶著的護身符嗎?”
施久點頭:“那不是你用來保持元魄穩定,阻擋陰氣的嗎?我看到那個護身符裂了,然後裡面有什麼東西跑到你的身體裡,你的力量就都回來了。”
馬文才笑著搖頭又點頭:“我的力量確實在那個護身符裡沒錯,但是那個護身符裡封著的卻是我的一段執念。”
“執念?”
馬文才點頭:“當日在祝府之中,【祝映臺】與梁山博重逢,祝祺瑞又重創了我的元魄,我本來已萬念俱灰,幾乎魂飛魄散,那個時候,是你留住了我。”
“我?”施久指著自己,一臉茫然,“我做了什麼?”
“你果然是不記得了。”馬文才輕聲笑道,“你那時跟兔子一樣蹦來蹦去躲避著那些厲鬼的追捕,在經過我的身邊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施久忽然想起來,那一日,在玉蘭花苑的爭鬥中,當梁杉柏與祝映臺決定去太嶽閣毀陣時,對拖著半截身體還拼死攔住【祝映臺】舅舅的馬文才,他實在看不過去,給了那個厲鬼一板子,然後在奄奄一息的馬文才身邊停下來。
“你那時說,真是可憐。”馬文才搖頭,“真是可憐。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人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也從來沒人敢說這麼一句話。”
施久張大嘴:“所以……”
“所以,我留下來了,我咽不下那口氣。”馬文才笑,“從來沒人對我說的話,你卻說了,還說得那麼自然,一副憐憫的樣子。”
“呃,我……”施久啞然,第一次知道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居然跟馬文才結下了樑子。
“不用害怕,我很感激你那天的話,如果不是這句話,我不會活到今天,也不會再與你見面,好了,現在到你告訴我了,你到底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我……”施久低下頭,像個認錯的孩子,不知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