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亦搖搖頭笑了,望著樹上白白禿禿的枝:“你這樣一來,如果老二他們惱了,馳昊他弟弟第一個沒命。”
逸中仍閉著眼:“那都是馳昊自找的,沒事要娶什麼公主。”
康亦看了逸中一眼,微微笑著,如果馳昊的弟弟死在老二手裡,馳昊站在老二那邊的可能性也就微乎極微,可連馳昊自己都不知能否醒來,看來鄭赫忠他們這次真是雪上加霜了,可惜了這些忠臣,康亦又低頭抿唇沉思了良久。
“哎,怎麼還不拿熱水來?”逸中扭了扭身子轉頭對康亦喚道。
康亦回過神,轉身邁開大步朝院門外走,邊走邊丟下話:“下人會進來侍侯你,你先想想馳昊能不能活過來,我還有事要辦。”
跛子將大浴桶放在逸中屋內,灌滿熱水後就被逸中叫到院外去守門。
逸中將披在身上的被放在床上,光著身子跳到浴桶裡。
真舒服。逸中坐在桶裡,下巴擱在桶沿上望著門外的雪景發痴,桶裡的熱氣飄飄嫋嫋,蒙朧間又回記上昨夜馳昊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逸中低下頭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身體,有些羞澀,熱氣將臉蒸得通紅,啊,熱!逸中咧嘴笑了下又把下巴靠在桶沿上。
似乎隱隱約約聽到鑼鼓聲,這聲音真煩人,逸中咬著牙,叫你娶公主!哼!便拿起布用力擦洗全身。
一擦到□,又覺得痛,把布扔一邊,繼續下巴墊在桶沿上看雪景。
靖依公主紅妝豔抹,鳳冠霞帔,一身的富麗華貴。
她在閨閣裡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焦躁地等著拜堂的吉時,只恨時間走得太慢。
這頭,康亦正密囑海德去辦事,剛說完,寧香公主興沖沖地跑來拉著康亦去看新娘,康亦無奈笑了笑,示意海德先去辦事,自己便由寧香拉著走。
“四哥走快點啊。”寧香笑著催促。
“你那麼愛看新娘嗎?”康亦仍不緊不慢走在後面。
寧香點點頭眨著眼睛,“大皇姐出嫁已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小呢,現在難得又有皇姐出嫁,一定很有趣。”
“你自己去看就好,拖我去幹嗎,其他皇兄都在前殿。”康亦笑道。
寧香面露難色,嬌澀地低下頭,“你也知道,靖依姐平常都不怎麼和我說話,我一個人去不好意思。”
康亦笑著搖搖頭,寧香果然是個單純善良的丫頭,沒半點城府,不過有她在,宮裡尚有一處乾淨之地,於是伸手親暱地颳了下寧香的鼻子,說道:“不好意思你還要去看,你自己也會有做新娘的一天,原本還想把馳昊說給你……”
“四哥,你好壞,我又不認識他,人家現在是姐夫了,你這樣說羞不羞人。”寧香嬌喃地拉著康亦的手撒嬌。
“好好,不說了,快走吧。”康亦寵溺地笑道。
兩人剛來到靖依閨閣前,卻聞裡面動靜大得很。
“你這個賤婢,活不耐煩了,你有幾個腦袋讓我砍,拖出去給我砍了。”
康亦一聽那潑婦咆哮的聲音便知道是靖依在訓斥宮女,到了門前一看,果然如此,一個宮女頭髮散亂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不住地哀泣求饒,靖依一邊狠踢她的頭一邊怒罵不斷。
“快把這死賤婢拖出去砍了,先挖她眼再割她鼻削她皮,讓她不得好死。”
寧香見此景呆立在門外,不由捏緊了康亦的衣袖,康亦料到寧香會被嚇到,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然後握上她的手進了房內。
“皇妹,何事讓你惱成這樣?一個宮婢何苦為她生氣。”康亦對靖依擺出一副笑臉和聲問道。
靖依兇狠地瞪著那個宮婢,咬牙道:“這個賤婢膽敢在我大婚之日摔碎了茶杯,這分明是觸我黴頭,我現在就要叫她不得好死。”
那宮女跪趴在地不敢抬頭,顫抖連個全音都發不出。
寧香見那宮女可憐,便怯聲勸說:“她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靖依立刻怒目瞥向寧香。
康亦忙上前一步,笑道:“皇妹,這宮婢是死有餘辜,可今日你大婚,斬人不吉利,民間碎杯倒有歲歲平安一說,你消消氣,鄭馳昊馬上要來迎親,他還想看你笑靨如花地和他拜堂呢。”
靖依聽了怒火倒消去大半,“哼”了一聲,指著那宮女道:“今日先便宜了你。”又抬頭命人將那宮女拖入冷宮終日罰做辛工。
寧香在一邊暗暗鬆了口氣,不敢在此多逗留,和康亦一同說了些恭賀讚美的話,便趕忙離開了。
離了遠遠的,寧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