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有個男人從其他車廂跑了過來,手裡舉著槍,瞄準邵純孜,口中一通嘰哩呱啦,先是說法語,邵純孜聽不懂,後來聽到了英語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人是便衣警探。
而由於他手持危險性武器,所以順理成章地被當作了危險分子。
簡直不曉得是該好笑還是該好氣,但也總歸不可能跟子彈較勁,只能試圖解釋:「不是我,是這個人很危險!我們得制止他,他很危險!」
就算他一臉急切誠懇,可惜只要他弓箭在手,那警探就是不理睬他,仍舊嘰哩呱啦說個沒完,一會兒法語一會兒又英語,聽得邵純孜摸不著頭腦。
正煩惱該怎麼辦才好,突然只聽「匡啷」一聲,車窗破了,空氣中劍光一閃而過,那名警探連驚呼都來不及就倒在了地上,背後流出的鮮血很快在地上化成一灘血泊。
周遭,尖叫聲此起彼伏。在之前警探出現的時候,已經有一些人被槍給嚇跑了,現在剩下的這些人也慌忙逃竄。由於車還在飛速行駛,無法下車,只能逃往其他車廂。
只有邵純孜站在原地,滿眼震驚。
從窗外憑空而入的那個男人,手裡持著雙刀,刀刃上寒光灼灼。他的身材和邵純孜相近,有著銀黑兩色互相交錯的頭髮,額際兩邊長長一縷劉海,但實際上後面的頭髮卻又並不長。
當他轉過頭來,邵純孜就看見一雙灰黑色的眼眸,戾氣逼人。
心口瞬時一陣揪緊,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抓住了,繼而就聽見那人說了句:「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注視著邵純孜那明顯錯愕困惑的表情,那人陰沉地笑起來:「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難道他曾經認識過這個人嗎?
邵純孜依舊茫然,注意到對方邁出腳步要往他這邊走,下意識地,他就鬆手放了一箭,「咻」地過去。
簡簡單單,即被對方一劍擋開。
只這一瞬間,邵純孜就有了清晰深刻的感覺——這個人的實力,和以前遭遇過的那些妖怪完全不在同一個等級。
妖怪,沒錯,這傢伙顯然是妖怪無疑。而且……
腦海中有什麼在激烈翻滾著,好像呼之欲出,昭然若揭,卻就是揭不開,連胸口都開始窒悶鈍痛起來。
那人忽然揚起劍,像是在空氣中劃了一道。邵純孜依稀感覺到什麼,怔怔低下頭,發現自己衣襟敞開,左邊胸膛有一片黑色條紋若隱若現。
「果然是緘門咒……哼,非要這麼費事幹什麼?」那人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著,中途,有個東西從邵純孜歪斜的上衣口袋裡滑落,悠悠盪盪地飄到了那人腳下。
對方撿起來,看到是那張照片,眯起眼冷笑幾聲,鬆手把照片扔到一邊。
「你還真是糾纏不清啊。」
說著,那人繼續靠近,死死盯著邵純孜,眼中的戾氣濃得像是快要溢位來,「我倒一直很想知道留你性命到底意義何在,不如就趁今天讓我弄個明白吧。」
話音剛落,蛭焱猛然從身後撲了過來,對方三下兩下格擋而開,旋即回身刺去,一刀穿過蛭焱胸膛,把他緊緊釘在了車內扶手的鋼管柱子上。
邵純孜驚愕不明所以,蛭焱這是在幹什麼?找死嗎,連這種角色也想當成獵物?或者是……總不可能是想要幫他吧?
這時,得救的柳白從地上站起來:「蒼顯……」
「還不走?」
蒼顯——也就是那個手拿雙刀的男子,不耐煩地回應,「我要出手,如果你被捲進來,我可不會負責替你收屍。」
柳白臉色煞白,默默退到了另一節車廂裡去。
透過車門上的玻璃,還有些人在那邊觀看著這裡的情況。蒼顯冷哼,揚劍在空中劃了個圈,光芒一爍,整個車身即被橫切而開,徹底斷成前後兩截,前面的車身繼續正常行駛,後面的車身也還在前進,但已經不是被車頭帶動,而只是依靠慣性往前滑行而已。
蒼顯的注意力放回邵純孜身上,伸出手打算拔出還釘在蛭焱身上的刀,轉念卻又改變主意。
「對你,用不上雙刀。」話語裡毫不掩飾地輕蔑。
現下邵純孜當然是沒心思去計較這個,腦筋急轉著,想再抽箭射擊,但又覺得射也沒用,不可能追得上這人的速度。
這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弓箭固然是很好的遠端武器,近程也還能湊合,但關鍵是,到目前為止他多數都是射擊固定靶子,還沒習慣射擊活動的物體,何況還是個身手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