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在這種狀態下的墨痕才是有使用價值的,人形化沒什麼實際用處。
邵純孜看著弓,突如其來有一股衝動,想要用它去做點什麼……
其實想當然的,弓能做的還有什麼?無非就是攻擊。問題是,要攻擊誰,為什麼攻擊?
頭又開始痛起來,連胸口也陣陣窒悶,邵純孜無力地倒在床上,想忽略這些讓人不適的感覺,卻又越發不甘心,而且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似乎有什麼事情應該要搞明白,必須要搞明白,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漏了關鍵的一塊……
這一塊到底是在哪裡?有誰知道嗎?
海夷的名字瞬間閃過腦海,邵純孜卻又不想再起身,於是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聽筒中傳來「喂?」一聲。
聽到這個聲音,邵純孜卻差點愣住:「哥?」
「嗯,怎麼了?」的確是邵廷毓,平靜如常的語氣。
「沒,沒什麼……」邵純孜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恍惚到連電話都撥錯。
不過,既然撥也撥了,就這樣結束通話似乎不太好,而且歸根到底他還是在意——
「昨晚之後,你怎麼樣……」
糾結了半天都沒說清楚,被邵廷毓接過話:「昨晚什麼?」
「……」昨晚什麼?還要問嗎?
邵純孜覺得奇怪,「就昨晚在你那裡,我們……」
邵廷毓「嗯?」了一聲,過了幾秒,才又想起什麼似的:「喔,沒什麼。」
邵純孜越發感到奇怪,隨即聽見那邊有人在叫邵廷毓。
「我先工作了。」說完邵廷毓就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怪異的感覺在邵純孜心頭髮酵,緊握著手裡的電話,越來越強烈的疑問不斷湧上來——
就這樣離開巴黎,真的可以嗎?
◇
午飯過後,海夷說是去見幾個朋友,而邵純孜還被宿醉的後遺症纏身,不願跟著跑,所以留在飯店裡休息。直到下午,精神似乎好一點了,不想一直悶在房間裡,就起了床去外面走走,漫無目的,走到哪裡就是哪裡。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雖說邵純孜現在頭是不怎麼疼了,但還是會覺得人聲嘈雜不大舒服,所以都有意去往人少的僻靜地方。
進到一條小巷當中,忽然,他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好像……被人盯梢了。不知道對方盯了他多久,也有可能是早已經盯住他,只是直到現在才把氣息洩露出來讓他察覺到而已。
會是什麼人,搞這種花樣?邵純孜思忖著,還是想親眼看看。轉過身,就在一剎那間,黑影襲面而來,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
他一驚,旋即卻是錯愕。定晴看清了這個跨在他身上的傢伙,不是蛭焱嗎?
跟上次相遇的時候相比,蛭焱基本還是老樣子,不修邊幅,猶如一隻在街上游蕩的流浪貓,但是千萬不要以為貓科動物是好惹的……
依舊兇狠尖銳的眼神,直勾勾地和邵純孜對視著。邵純孜屏息片刻,最後緩緩地呼了一口氣。
按理來說,他是人,不是妖怪,蛭焱不應該會對他有食慾才對吧?更何況,以現在這種架勢,假如蛭焱真有打算對他怎麼樣,也該早已經動手了……
只是,又不要吃他,當然更不會是向他示好,那現在這到底是想幹嘛來的?
就這樣瞪了他一會兒,蛭焱突然東張西望,似乎在找什麼,但沒找到,之後又微微俯身逼近他,彷彿在嗅他身上的氣味。
氣味?起床之後他有洗澡,不會有什麼氣味才對吧。還是說,其實是想在他身上找到什麼氣味,或者是氣息?
偶然靈機一觸:「你是在找小小?」
蛭焱看著他,好像沒聽懂他說什麼。
說起來這傢伙好像還不曉得小小的名字……邵純孜進一步說明:「就是那天在船上的小姑娘,給你包紮額頭的,你是不是想找她?」
蛭焱終於眨了一下眼,看來是聽懂了,並且,沒有否認。實際上也沒有承認,只是目光越發地專注起來,似乎在催促對方繼續說下去。
這其實也就是間接承認了吧……可是這也太莫名其妙了!找人就找人,怎麼會找到他這裡來了?他跟那小姑娘又沒有很熟,也就是船上見過一次,還有就是昨天……啊,昨天?
邵純孜隱約明白了什麼,看來有必要說清楚:「我的確見過她,但是在昨天,後來就分開了,她也大概已經不在這裡,你再找我也聯絡不上她。要找她,你自己去妖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