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恐怖——那個女人重重地向後倒去,摔在了地上。沒有人敢做出抵抗,只是驚懼地看著那個黑色面紗的女人。
她輕輕漫漫地落到地上,轉過身走了幾步,就消失了。
大批的倖存者仍被圍困在K區無法離開。不知是什麼原因,牆面開始坍塌,他們在試圖離開的過程中還要躲避頭頂落下的碎塊。區域性電路似乎已經中斷,他們得依靠從窗戶中透出的自然光線來分辨出前方的道路。由於走廊被落石堵住了,所有在場的人被困在原先的客廳內,雖然現在看起來又髒又亂。
米迦勒煩躁地撥開汗溼的劉海,讓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看著米迦勒一言不發地走到視窗,靠在欄杆上,路西法跟著走到了他身邊。
“別擔心。”
“怎麼才能不擔心?”米迦勒顯得十分不安,他回頭掃了一眼擠成一團的倖存者,“他們都該怎麼辦?”
路西法拉住他的手:“聽我說,我參與了他創造這些生命的過程,我瞭解他的想法。”
米迦勒不解地看著他。
“那是他最得意的作品。”路西法嘗試著減輕自己口氣裡的不屑一顧,“雖然我們大多都不以為然,但不可否認他喜愛他們。”
“可是天父他……”
“他不會的。”路西法篤定地說。
“但他們卻在面臨災難,丟失生命。”
“一定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路西法思索了一會兒,說道,“這樣吧,雖然我們還不能解決他們,但至少可以拖延他們的進度。讓我們有時間找到方法。這不是他的一貫作風嗎?”
“嗯?”
“留下一個謎題,等待著什麼人去破解什麼的。”路西法聳聳肩,“老法子,他玩了幾百萬年也不嫌膩味。”
米迦勒終於輕輕笑了一下。
而坐在角落裡的伊麗莎白正在努力掰開一個蘋果。
“怎麼了,麗莎?”牧師親切地問。
“我剛剛突然在口袋裡找到一個蘋果。”她口氣愉快,拿著蘋果在衣襟上擦了擦。“我正想把它掰開來,我們大家分著吃呢。”
周圍響起了善意的笑聲,孩子溫情的話語在只剩惶惶不安的氛圍中是一種莫大的安慰。
旁邊有個年輕人伸出手,輕輕鬆鬆地將蘋果掰了開來,他看著伊麗莎白驚歎的眼神也覺得不大好意思,他輕輕摸了摸鼻尖:“我在學校的時候練過很久掰蘋果的技巧。”
“沒想到現在能用上。”旁邊另外一個女孩調侃道。
伊麗莎白開始挨個分蘋果,但是蘋果太小了,再怎麼細分也不夠十個人吃上一小口。
“給老人和孩子吧。”幫她掰蘋果的男青年拒絕了伊麗莎白的贈予,“我現在還不覺得餓。”
又接連有幾個年輕人拒絕了。
伊麗莎白分完蘋果之後,將窗臺上的一個小花盆搬到腳邊,把蘋果核埋了進去。
牧師坐在沙發上,疲倦地合上眼睛:“我們在天上的父……”他用低沉而蒼老的聲音緩慢地吟唱,祈禱。
沒有人打擾他。當人們陷入絕望的時候,信仰便成了一種難能可貴的救贖。
伊麗莎白哼著歌,和幾個小朋友一起圍坐在角落裡,他們都趴著看那個花盆。
米迦勒走到他們旁邊,輕聲詢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看蘋果長出來。”安布羅斯回答。
“能這麼快麼?”
“白鬍子會幫我們的。”安布羅斯搖頭晃腦地保證,“很快就會有蘋果了。”
米迦勒愣了愣,想起伊麗莎白也提起過。他腦子裡隱隱約約有一些想法,但他不能確定事實就如同自己想的那樣。“你們都認識安珀說的白鬍子嗎?”
“嗯。”孩子們點點頭,“他會來給我們講故事。不過他跟伊麗莎白的交流最多,是吧,麗莎?”
“是這樣嗎?”伊麗莎白不解地抓了抓頭髮。
“伊麗莎白,你第一次見到白鬍子是什麼時候?”
伊麗莎白想了想,“大概是在‘城堡’?他告訴我爸爸被壞人欺騙了。我那時很難過。”她陷入了回憶,嘴角微微下撇,“但他安慰我。說惡魔都具有強大的欺騙性,我爸爸無法抵抗並不是他的錯。也不是我們的。他說爸爸會上天堂的。”
“所以?”
“所以我後來並不難過。”她輕輕捏著自己的衣角,“還有一次,分給我們的配給食物短缺了。”她說,“我將自己的麵包給了別人。其實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