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頭髮掉到餐盤裡了!”吉米忍不住替米迦勒撩了下頭髮,“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想把它剪掉了。”
米迦勒無奈地搖搖頭。對於這樣長度的頭髮他並不習慣也不會打理,只能胡亂將它們撥到腦後。可是還是難免有幾縷頭髮頑強地順著肩膀滑到他面前。
“我這裡有發繩。”薇薇安隔著大半張桌子將東西遞了過去,“直接綁起來就可以了。”
米迦勒感激地接過來:“謝謝。”他坐回原位,開始手忙腳亂地整理頭髮。
費伊發誓她原先只是想要一些放在吉米麵前的蘋果餡餅——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米迦勒努力收拾頭髮的樣子,和他修長白皙的頸項上令人浮想聯翩的痕跡。
費伊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在桌子底下編輯了一條打算發給米迦勒的簡訊:“衣領太低了,下午換條高領的吧(ˉ﹃ˉ)”
她悄悄看了眼路西法,還是把表情“(ˉ﹃ˉ)”給刪掉了。
米迦勒放在刀叉邊的手機輕快地震動起來,屬於費伊的立體影像從手機螢幕中露出小半張臉,調皮地衝他眨眨眼睛。米迦勒看完簡訊後還有些茫然,抬頭看向真實的費伊。費伊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下面,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於是歪了歪腦袋,表達了自己的不解。
費伊用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嘖了一聲,又縮到桌子下面繼續發簡訊:
“脖子上。:P”
她放下手機,開始觀察米迦勒的表情。果不其然他臉色一僵,有些尷尬地拉了拉衣領。
費伊偷偷摸摸地一吐舌頭,重新調整好表情之後問道:“吉米,可以給我拿一些蘋果餡餅嗎?”
救援站的人隨著救援隊的一次次抵達越來越多,幾天前傳來一個不幸的訊息,愛德華警官所帶領的救援人員連同倖存者全部喪生。而陸續抵達的救援隊都以各種理由婉言謝絕了沒有戰鬥和合作經驗的警校學生的加入。最後他們便完全擔當起搜尋周邊和保衛的職責。
在某一天他們巡邏的同時,管理員女孩莉妮正忙得焦頭爛額。一大批倖存者抵達,場面亂哄哄的,什麼都一團糟。她扯著嗓子喊了半天進行完檢查的過來登記,可人們吵吵嚷嚷的幾乎都沒有理她。原本該迅速結束的登記工作居然花費了她三個多小時。
等到米迦勒他們收隊回來的時候,莉妮正毫無形象地倒在大廳的會客沙發上。
費伊和她關係不錯,笑著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沒事吧?”
“費伊……”莉妮疲倦地睜開一隻眼睛,然後又重新閉上,“我覺得我要死了。”
“別這樣,現在買個墓不容易,你願意睡在喪屍身邊嗎?”
莉妮默默地坐了起來。
“好吧,不如說說你怎麼了?”
“你們也知道,外面的形式越來越亂。好不容易抵達救援站的倖存者們的情緒開始逐漸失控,真是一言難盡。我得快點上報上去,給我們多配幾個心理醫生才行。”
費伊同情地揉了揉她的頭髮:“辛苦你了。”
莉妮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只希望這場災難能儘快結束。”
莉妮為了彌補她受累一天的心酸,拉著費伊一起去了自助餐廳,費伊自然而然邀請了他們幾個。自助餐廳裝修得十分豪華,地面上鋪著軟綿綿的地毯,銀質的碗碟上裝滿了精緻的食物。每個救援站都有自己的種植園,可以提供豐富的食物。而尚未被喪屍攻陷的糧食作物地區也派重兵保護了起來。
這不能責備人類沒有高瞻遠矚的能力。路西法將一塊巧克力蛋糕放到餐盤中(他心想著就算神封印了米迦勒的記憶他愛吃的東西總不至於跟著變),他們甚至不知道可怕的饑荒正潛伏在他們的身邊。
他下意識地在餐廳中尋找米迦勒,卻發現他正在跟一個看起來是倖存者模樣的人說話。路西法眯起眼睛,神色變得不大好看。
米迦勒碰到那名奇怪的倖存者時他也正好在滿場亂轉地試圖找一塊巧克力蛋糕。那名倖存者穿著古怪的老舊的白衣服,像是從中世紀走出來的神聖的智者。他微笑著向他點頭致意。
“您好,先生。”那名倖存者說。
“你好,歡迎你來到這兒。”米迦勒同樣向他問好。
“冒昧請問,此救援站內的人數您可知曉?”
米迦勒愣了愣,似乎是不大習慣他古老的措辭習慣:“具體數目我並不清楚,也沒有問過。”
“依您所見,良善之人與奸佞之人各是多少?”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