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微亮的晨光,還帶著絲絲的涼意,和林子裡特有的溼氣。
珍珍手裡的食盒哐當掉在地上,裡面冒著熱氣的米粥灑了一地,金黃的米粒粘稠到腳邊,每走一步,都印出一個小巧的腳印。
珍珍失魂落魄的跑開了,連地上的食盒都沒來得及撿。
鬧鬧飄在半空,“先生,你以後可能都吃不到好吃的飯菜了。
暮易笙抽回攬著翠月腦袋的手,不屑的回道,“誰告訴你那飯菜很好吃?”
☆、第八節
珍珍哭哭啼啼的跑到河邊,對著波光粼粼的河面擦一把淚水,那淚珠子就噼啪的掉進河裡,激起小小的漣漪。
暮易笙給自己留了信箋,約自己一早去他家一趟。
原以為是回心轉意,原以為是火熱告白,原以為最次也得是道歉。沒想到,竟然是無聲的諷刺。
那個靠在床頭的女子,衣衫不整,睡的正香。這若是還不看不明白,珍珍就笨的可以跳進這河裡溺死自己了。
也罷,既然他不是她的歸宿,又何苦自欺欺人。奶奶說鎮上有人給自己提親,不如就此見一見,說不定就能碰到個像自己喜歡暮易笙一樣,喜歡自己的。
晨光慢慢的變得灼熱起來,跳出地平線的太陽,光明正大的走到了林子的正中央。
朝著河水裡打了幾個水漂,珍珍也哭的有些累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往家裡走去。
暮易笙撐著傘,靜靜的注視著珍珍回了家,尾隨了很長的一段路,才折了身轉向鎮上。
出攤比較晚,已經有人著急的在那張空無一物的小桌前來回的踱著步子,等待暮易笙的到來。
暮易笙剛想說聲客氣話,那人恰巧轉過身看到了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熱絡的抓起暮易笙的手掌,一臉的諂笑。
“高人,高人你可算來了。在下聽說高人乃是大仙轉世,求問占卜一個比一個準。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高人指點一二。”
再收回自己的手時,暮易笙掌心已經多了一小包銀子。
將銀子放到桌角上,暮易笙有條不紊的掛上傘,取來傢伙什,一一的擺好,鋪平紙張。
“高人,近日在下家裡要來不少遠房親戚。說是親戚,實則是內人的兄弟姐妹,因為老家的一些變故,不得不暫時住在我府上幾日。我本身是沒有意見的,府上空房子不少,挑個幾間住一住完全沒有問題。無奈家中老母不悅,老覺得自己和那些鄉下來的處不到一家,擔心會出隔閡。特意讓我去求一求廟裡的大神,看看神仙的意下如何。”
暮易笙抬了眼,“公子府上幾口人”
“不多,六口。”公子哥一臉的認真,扒著手指頭數了數。
“夫人兄弟姐妹幾個?”
“兩個,不過加上家眷,也得五個人。”說完一臉期盼的等著高人的教誨。
“無妨。”暮易笙提起小白雲,在硯臺裡沾滿了墨汁,一勾筆,在紙上寫下一個“吉”字。
“五人六人十一人,為大吉。公子大可放心。老婦人的擔心是多餘的,相信你們一定能相處的很愉快。”待墨跡稍稍一干,暮易笙把那薄紙遞給公子,笑著收起了錢袋子。
那人臉上更是樂開了花。
一個勁的道謝。“多謝高人指點。在下本來是想去鎮外面的寺廟求一求的,幸得碰到了一位故人告知,這裡就有在世高人,何苦捨近求遠。我起初還不太信,經先生這麼一說,現在時一百個放心。高人就是高人。在下先告辭了。”
暮易笙微一仰脖,“不知故人是?”
那公子邊走邊回頭答道。“就是東邊的曾員外府上的少爺,也是在下的同窗。”
暮易笙以扇子遮面,問後邊的鬧鬧,“曾家的公子,你可見過?”
扇子在牆上貌似被風吹的左右搖了搖。
暮易笙一雙鷹隼一樣的眼睛,看向東邊的那棟頂高的宅院子,笑得格外好看。
吃過晚飯,暮易笙端坐在書桌前,百無聊賴的欣賞那奄奄一息的桃樹,這幾日沒曾細看,竟然又和快要死掉一樣的耷拉了下去。枝條軟軟的垂著,花瓣在地上翻滾著,枝頭僅存的花朵也被風吹日曬的沒有鮮嫩的顏色。
手中的桃木扇搖的自在,自己賞的無趣,隨手一扔,那扇子就飛出了手,照著那株桃樹半截腰轉過去。
“不要!”
鬧鬧顯出鬼身,在桌子底大喊。
因為吃飯的時候鬧鬧提起了珍珍的廚藝,導致暮易笙吃著一桌子買來的飯菜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