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輩子相互依偎的伴侶。
伴侶……魯斯與泰陽的結合,從來不敢奢想的一個名稱,泰陽掬了捧水拍在臉上,阻止自己再往下臆想,想的越多就會貪心的想要更多。
頭搭在浴缸邊沿,泰陽意識到沒有消停的笑似乎太囂張了些,將毛巾擰乾摺疊,覆蓋在臉上也遮去了那抹醉人的紅霞。
水珠點點,在燈光照射下瑩亮剔透,隨著泰陽走動的軀體而恣意滾動,為泰陽那過於單薄的身型點綴上閃亮光彩。敞開的衣櫥裡,簇新的潔白睡衣睡袍一溜排開,大的是魯斯的,稍小點的是泰陽的,一大一小交替搭配好,細緻的用心處處透著溫馨。
鏡子裡,大大的襯衣套在泰陽身上,長長的衣襬空蕩的遮蓋住了他修長白皙的雙腿,裸露的腿部肌膚走動間撩起迷人春光。
撫觸著嫣紅的兩腮,泰陽對著鏡子裡的人兒愣了神。他已經二十六歲,不再是青蔥年少,鏡子裡兩眸生輝,生動而有靈氣的人恍然熟悉又覺得陌生,都說體味著愛情滋味的人很美,是真的嗎?
夏季來臨,外邊雖然氣溫炙熱,這裡卻任何時候都感覺到清涼涼的,泰陽都感覺到有些涼颼颼的。
拉開門,四下打探了番,確信客廳沒人泰陽才將兩條腿踩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泰陽覺得這裡彷彿就只有他在呼吸。雖然裝潢很大氣,任何一件傢俬把他賣了都買不起,還是有種很低制沈悶的感覺,沒有生氣,沒有活力。
*
零進來的時候魯斯靠著沙發遊神,虛無的眼神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看到零,魯斯衝著他苦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兩個月的心血有沒有打動他。照他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沒什麼成效。”
愛而不得,真是身為男人的悲哀,“大人,泰陽只是個普通人,他喜歡海樺在先,對大人的感情遲鈍也屬正常情況,大人不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傷神憂心。”
魯斯仰著頭,很是低弱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零看到這樣子的魯斯竟然感覺到一種無所適從的心悸。泰陽對魯斯的影響太深,實在說不出是好還是壞。
“聽你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零,你有體驗過感情?我可是記得當年某人可是被女孩子拉拉衣袖都會臉紅的人啊!”故意的調侃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零依舊是一臉的無動於衷,魯斯感覺索味指指旁邊的沙發座,“你要學著習慣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包括坐。”
零不喜歡坐跟他的身軀結構有關係,筋骨僵硬,血脈封塞,除了阻隔了他的部分思想跟感覺,也讓他的姿體舉止跟平常人有差異。
冰棺裡千年的沈睡,魯斯因為沒有被土封,所以不管是從外觀還是精神能力都要比零強。
零的姿勢有些扭曲,不過好歹也坐下了,只是深斂的眉表示他坐的很辛苦。
這裡是沒有黑天白日的,那些所謂的黑晝交替只不過是因泰陽而設的障眼法。照正常的生物鍾,天還沒黑,窗簾半掩的地方似乎有光滲進來,沒有陽光的活躍與真實,白慘慘的一層。
“零,你有後悔過重生嗎?”
這個世界上類似的問題只有彼此才是知音,沒有人明白他們內心的蒼茫空曠,他們是這個世界的異類。
曾經有人為求永生不惜勞民傷財,揹負萬古罵名,最後偏偏天不遂人願,帶著遺憾長眠地底;魯斯從來沒有妄想過永生,亦從不會輕許永生,即使那個名叫綠笛,靈氣脫俗聰穎過人的少年向他期許永遠。
愛情是場不能計較得失的賭博!
綠笛現在依舊是魯斯心頭一支箭,只是與愛情無關。
“你對我好點,在乎我多點,我怎麼可能會這樣對你!”
魯斯想錯了,得失他不計較,並不代表別人也同樣不計較。
滄桑千年,當魯斯第一次結束長眠有了意識時,首先竄入他腦海裡的是綠笛的背叛與佈雷陰戾不甘的臉。時間可以消磨很多東西,唯獨仇恨。
綠笛不能永生,他已經逝去千年,過往種種,魯斯每每回想起,也會跟很多人一樣捫心自問,過去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曾經的恨在泰陽的出現後,魯斯霍然醒頓。麻繩上的疙瘩一個結一個印,綠笛是結而泰陽是印,結解開了,又何必再去重複那些過往。
魯斯的千年,因為‘太陽’的照耀,萬物回春;
零,不同!
千年的時空穿梭而過,五年前魯斯有了初步意識的時候,零已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存活了幾十年。
鮮血是生存的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