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誰?
他這一驚一頓,又被五號扣住了喉嚨牢牢壓回去。五號冷笑著道,“這血是剛才那倆個魔人的,他們在這裡礙手礙腳,多管閒事,我就讓他們失蹤了。”
他指下用力,微微牽著唇,冷笑著警告爆頭道,“我最後說一次,我不殺你,是因為隨便在意你。你敢對隨便亂講一個字,我讓你跟他們一樣失蹤。”
爆頭被扼得頭臉通紅,自下而上地瞪著他,瞪了一會兒,卻突然之間似想通了什麼,扭曲地笑了起來。
他一笑,五號倒笑不出來了,微鬆了手問,“你笑什麼?”
“呵……呵哈哈哈!咳咳……”爆頭笑了一陣又咳了一陣,嘴角仍掛著笑,因為喘氣喘得辛苦,那笑便愈發扭曲了,“咳哈哈……你殺啊?”
他喘著氣,嘶啞著聲,笑道,“老子……一定會跟隨便揭發你……咳!別TM光說不練,你殺啊?讓老子跟那倆個人一樣失蹤啊!”
他滿頭滿臉狼藉,被死死摁在那裡,狼狽不堪,笑容卻愈發戲謔,“隨便是在意老子,但老子又不是季逸林,老子死了他也不會跟著去死!老子自己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掉在海里摔死了,也是老子犯賤活該!隨便怎麼都不會怪在你頭上!咳咳,咳哈哈……你TM這幾天瞎嚷嚷了多少次了?殺了老子?怎麼掐了老子這麼多次也沒下手?你不是挺狠的麼?你不是殺人不眨眼麼?嗯?你TM不是手一動就能捏死老子?”
他沙啞地大笑道,“你TM別是捨不得下手吧?哈哈哈……唔!!”
他被五號狠重的一拳擊在了腹部,悶悶地一聲重響,登時顫抖著蜷起了身子,禍從口出,這次是真沒力氣出聲了。
五號似乎是被他氣過了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滿頭大汗地顫抖,看了一會兒,居然又微笑了起來。
“好啊,你去跟隨便說。”
他淺淺的微笑著,用初識爆頭時那溫軟的語氣,溫柔地道,“你跟他說,說我根本不是季逸林,說季逸林的靈魂早就消散了,說季逸林死透了,永遠不可能活過來。那只是一具屍體,永遠聽不懂他說什麼的屍體。你去跟他說。嗯?”
爆頭瞪著密佈血絲的赤紅眼睛,竭力仰頭看他,嘶著氣,好一會兒才終於攢足力氣擠聲道,“……那……也是真相……他如果知道……也情願那樣,總好過……跟你這個……不是季逸林的……怪物!”
五號的笑容又一僵。
他俯□貼近爆頭的臉,盯著對方輪廓分明的蒼白的臉,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居然顫抖著又笑了起來。
然後驟然收了臉上所有表情!一把揪住爆頭的頭髮就將對方的頭往床頭鐵架砸去!
“邦”地一聲重響伴隨著爆頭的悶哼,枕頭被單上登時濺了一行血跡!他眼也不眨,面無表情地拽著爆頭的腦袋將爆頭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一把推到地上,又揪著他腦袋朝地面狠撞!
然而就在爆頭血跡斑駁的臉和地面親密接觸的前一瞬,桌上的雷神刀驟然爆發出閃亮的光芒,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開啟!
抱著幾包泡麵進門的隨便被光芒刺得睜不開眼,五號痛苦的慘叫聲響起在光芒那頭。
“呃啊啊啊——!!”
五號丟下爆頭,抱住腦袋翻滾在地,淒厲的慘叫刺得隨便耳膜轟隆作響,連趴在地上被摔得昏沉沉的爆頭也被嚇得清醒了幾分。
雷神刀的光芒片刻之後消失,隨便只看到五號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雙手扣住自己的太陽穴,一邊乾嘔一邊顫動著雙唇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
隨便丟下泡麵衝過去,扶起五號,“怎麼了?”
五號仰起頭,滿臉血淚,哇地嘔出一口黑血,捂著胸口再次倒了下去!
他又一次回憶起那個場景!
周遭很黑,很冷,簌簌的下雪聲。他在觸碰著誰的胸膛,冰冷的血液凝固在指尖,他摸索著冰涼的刀鋒,那刀就插在那人的胸口。他竭力環抱著對方,對方的體溫卻只是越來越冷。
他不是不愛,他不是無情,是他愛的人死了!
他愛的人死了!!
這個場景在他記憶裡重複地出現了好幾次,但他只能記到這裡,很冷,很痛,卻再也無法想起更多!
那個人死了!為什麼而死?誰殺了他!
“你怎麼了?”模糊的聲音似乎從遠處傳來,他恍恍惚惚抬起頭,這個人是誰,是了,好像……就是“他”。
五號打了個寒顫,突然一頭撲進隨便懷裡,單臂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