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諷是可以完美地適應任何環境,而林深,他則是能在任何環境中迅速地找到讓自己生存下去的辦法。看起來類似,其實有很大不同。
“好吧,我會讓人幫忙去找,只希望他不要四處亂跑。”于越還是點頭應承下來,“那你呢,下個禮拜就要開庭了,你有什麼打算沒有?”
“有啊,吃好喝好,然後到時候衣冠整齊地去開庭。”赫諷回。
“跟你說認真的,你就沒別的計劃?”
“計劃?現在我二十四小時被人監視,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皮底下,你想讓我做什麼計劃?”赫諷反問:“還是說大鬧一番,被他們逮住,加重自己的罪名?”
“你……赫諷。”于越一臉慎重道:“你不會是打算就這麼認了吧,這可是人命官司,就算你想認你家裡人會同意嗎?”
赫諷淡淡道:“他們已經不會再幹涉了。”
“你家人不管你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赫諷自嘲一笑,“因為現在這件事,已經不算是外患了,而是內憂。他們才不會管我和那傢伙鬥成什麼樣,無論誰死誰活,只要有一個人能贏到最後,他們就會滿意。”
于越心驚,“什麼意思,赫諷?”
赫諷有些累了,揮了揮手。他有些疲憊道:“讓我休息會吧,阿越。”
于越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退出了房間,而赫諷躺在床上看著吊頂的天花板,心裡突然湧上一陣說不盡的倦意。他閉上了眼,什麼都不去想,然而在墮入黑暗的前一刻,一道人影卻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是,林深……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他呢?赫諷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睡夢中。
林深推開車門,下了車。
坐在駕駛位上的計程車司機探出頭來對他道:“小兄弟,這就是凱悅廣場了,你往前走一些,就能看到凱越電影院,過了一條馬路右拐就是凱悅酒店,然後旁邊是……總之,這幾家凱越都在這附近,你要找人的話總能找到的。”
林深點了點頭,對他道謝。司機哈哈笑一聲,揮了揮手,開車走遠。而林深,卻還在感受著剛才司機對自己露出的笑容,真摯的,開懷的,不帶假意的笑容。
來到這座城市後,林深和人相處倒是變得自然起來,這裡沒有知道他過去的人,沒有忌諱他不祥的人,比起綠湖鎮,這座大都市的人反倒讓林深覺得輕鬆。
不過有時候,他也會覺得少了些什麼,少了什麼呢?
林深一邊想,一邊將手插在褲袋裡,向前面的廣場走去。
廣場外圍的花壇裡種植著綠化的植物,被精心雕琢成各種形狀,花草樹木,按照特定的比例排列著,一切看起來整齊而又順眼,似乎該說是美麗的。林深走進廣場中心,這裡人比外圍多了很多,有散步的,有健身運動的,也有來卿卿我我的。
一眼掃過一對情侶,又掃過一對初中生小情侶,再掃過一地手拉著手蹦跳過去的小學男女生。林深沉默了,他發現自己似乎不該一個人跑到這來,而於越說的會面地點應該也不是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他想著,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側身的剎那,他眼角一下子掃過了什麼,停住了。林深腳步頓了頓,隨即向那個讓他在意的事物走去。他走到廣場一個偏僻的小角落,在那裡的一棵小樹下,插著幾根快要燃盡的貢香,地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香灰。
有人會在這種地方點香?
林深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一無所獲。這是某個人無聊的小玩笑,還是某個信徒虔誠的供奉?他撤身就要離開,然而眼睛看見香灰中的一個東西,卻突然停了下來。
林深蹲□,小心翼翼地撥開香灰,從裡面挖出那個東西。一顆小小的石子,似乎沒什麼特殊,但是這顆石子表面卻有著像是經脈一樣的紅紋,看起來有幾分美麗。
林深認識這塊石頭,過去二十多年來,他曾經在綠湖森林的溪水中無數次見到這種石子,被綠湖森林特有的水質和礦物侵蝕出的別樣美麗。
那麼,這是一顆來自綠湖森林的石子嗎?如果是的話,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把它帶到這來?這顆綠湖森林的石子,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大都市,總覺得不是一種巧合。
將石子握在手心,林深站起身來,知道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了某個秘密,一個很可能至關重要的秘密。
石子的血色紋路在夕陽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有一種奪目的美麗。
……
“哇,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