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稀罕的怪物啊。”琴發出了咂舌一般的聲音。
公子笑道:“不稀罕啊,我剛剛不是才跟它說了很久的話?”
“哎?”
“近百年來一直假裝夏老爹帶領夏家人,重複著那一日,以此折磨他們的魂魄,畢圖一定吃得很飽吧。”公子伸著懶腰,“不知道吃痛苦的妖怪和吃聲音的妖怪相比,哪個更厲害呢?”
“難怪公子你要強調那是個苦難深重的地方,就是要誘它去啊?”琴說道,“不過公子,你到底是怎麼得知這些事的啊?”
“我們剛剛投宿過的地方就是榆辰,那戶楊家便是夏允和楊氏寡婦的後代啊,似乎他們和那幾個沒參與毒殺的小孩子都沒事,平安到老。夏允深感罪孽,拋棄了自己的姓氏,但是留下了自己的手記。”
“公子,偷看人家的隱私不好啊——不過,夏家殺了那麼多人,活著的時候都已經成魔了吧——”
“人要成魔是很容易的啊。”說到這裡,公子突然停下來,仰望天空的滿月,良久,喃喃道,“大哥,若是再找不到你,我只怕也要成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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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
完成!!!
勉強算是保住了週五黨的尊嚴!!!
提個小問題:李落是誰?有人記得嗎?
一壺論妖 三 上
雲簪說罷,舉杯欲飲,雲釵突然一拍手,道:“那公子要找的,莫非是個姓裴的人?”
她雖是向雲簪發問,眼睛卻望著於鏡。於鏡在茶香微醺中但笑不語,只有小狐狸左右看著他們三人,等不來回答,張嘴就問:“你知道他要找誰?”
雲釵笑容微妙,緩緩道:“我怎麼就不知道?”
裴德,庸醫。
雖然是庸醫,不過頭痛腦熱的小病他還是能治,只不過把頭痛治成腦熱,腦熱治成腹瀉罷了。
因此找他看病的人自然少,裴德沒被餓死,主要因為他還有個副業,他寫字不錯,文筆尚可,悼文寫得好,而且頗沒有道德堅持。隨便死的是誰,就算自己都在說“死得好”,他也一樣能在紙上哀悼得撕心裂肺。
當然,這也是沒人找他看病的另一個原因了。
裴德喜歡小酌兩杯,不過很有節制,只在月初月末。這日又是月末,他照例外出打酒,走過後村小街的時候,瞄到牆角一堆毛茸茸的東西,靠近了些,是一隻傷了腿的黃鼠狼。
裴德養著幾隻爭氣的蘆花雞,所以對於黃鼠狼這種東西素來沒好感。但這隻黃鼠狼一瘸一跛的可憐模樣,突然觸動了他堆積多時實在無處可用的醫者仁心。
裴德想,就當是練手,醫好了功德一件;實在醫不好,過冬的時候也能添個皮帽子什麼的,於是拎著它脖子帶回家去了。
那黃鼠狼哪知道他的良苦用心,非但不老實,盡琢磨著怎麼逃跑,還沒事就偷眼看裴德家的雞籠,幾次都險些被他扒開了籠子。裴德只好尋了鐵籠子把它牢牢關住,然後使了上好的藥包扎它的後腿。
兩天後,它本來還可以一跛一瘸前進的後腿徹底動不了啦。
裴德換了一種藥。
又兩天,好端端的前腿也跟著哆嗦上啦。
裴德換了一種藥。
再兩天,離後腿最遠的頭頂也開始大塊脫毛啦。
。。。
又是兩天,裴德再次開啟籠,黃鼠狼雖然四腿哆嗦滿身掉毛,可還是拼命擺動身體想要躲開他的手。
可裴德眼疾手快,一把拎著它脖子皮兒就提起來,黃鼠狼唧唧叫著,小爪子不住地抓撓亂蹬,用盡力氣想要掙脫。
裴德安撫道:“別怕別怕,保證不再上藥了。”
黃鼠狼聞言,稍微停止掙扎,眨巴眨巴了黑豆一般的小眼睛,它還未鬆口氣,裴德突然手一伸,指尖夾著銀閃閃的長針:“我想你是傷至筋骨所以敷藥才沒用,只能改用針灸,我去借了一根。人家這針原是專門治牛的,便宜你了——”
黃鼠狼緊盯那根又長又粗在眼前來回晃動的銀針,發出一聲淒厲的長叫,跟著就兩眼一瞪,雙腿一蹬,腦袋一歪,再不動彈!裴德抖了它兩把,癱軟地跟一堆泥似的,已經活活嚇暈死過去,只好作罷。
當晚裴德做了夢,有個黃衣人跟他苦苦哀求:“小人黃悅,裝作腿傷是想來偷您家的雞。您瞧瞧,我本來沒傷沒痛,給您治得渾身是病,眼見著就快不行了。我知道錯了,您就放過我這次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