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都應該知道耀金的近況,為陛下分一份憂”,有些嚴苛正經的話被博遠航慢慢說出,他轉過身,己是向外走去:“今年的宴辰可能不會順利進行,不過遠航謹遵陛下聖旨,請五皇子在此一定要小心謹慎。”
音滅,人沒,博遠航一腳跨出門口,看著身後慢慢合起的大門,明明無聲,耳朵裡卻有聲音鼓譟個不停,他的眼晴落在他的手上,指尖微微顫抖,他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從容,他告訴蒼羽陽有部分都是機密,決不允許向外透露,即使這人是耀金的五皇子。
可是,一聲嘆息幽幽吐出,博遠航第一次覺得疲累,似乎就想原地而坐,無時無刻的努力不過為了更加靠近年幼時的理想,可是這一刻,他的心裡有了其他的存在,他記得許多年前他第一次進入觜宿宮,懷揣著對五皇子的好奇和耀翔帝的崇拜,一眼看見的卻是一對父子和樂融融用餐的情景,金袍加身的帝王拿著玉匙對懷中的幼童好言相勸,眉眼之間,都是淡淡耐心愉悅,而小小的幼童殊不知這是天大的恩榮,只是扭動著胖嘟嘟的身體避開嘴邊的菜,用嫌棄的眼光和軟糯的聲音和抱著他的人付價還價,博遠航幾乎以為自己眼拙,卻在對方抬眼淡淡撇來的目光時,呆住了。
萬人之上的天子驕子只是一個眼神就讓他戰慄,審視的銳利目光,有如實質,嘴角的笑意依然,卻變了味道。
陛下對五皇子是不同的,即使不願意承認,這也是事實,何謂寵溺,何謂喜愛,何謂真心,博遠航己然明白,耀翔帝不屑於在外人面前演戲,所以,表現出來的只能是真實。
那麼,蒼羽陽呢?如我的安然守己是不是隻會在面對那人時改變?博遠航分辨不出自己心裡此時的心情,他望著天邊的暮色,被紅豔的晚霞照射得眼晴有些酸脹。
門內,蒼羽陽站在原地,倏然像力竭一般坐在地上,他的臉上沒有驚奇也沒有緊張,空白的神情,眼簾微垂,不是在思考,而是在出神。
人走,茶未涼,心裡像是裝了個東西,忽冷忽熱,煎熬得讓人大叫出聲來。掌心一陣發光
,蒼羽陽赫然起身,一個縱跳銀鏈如雷似電得擊出,劈、打、纏、絞一一使出,銀光在身周波動,隱隱參雜著空氣撕裂的嘶鳴聲。
如果卓瀚洋在這裡,一定會瞪大眼晴,發現平時對練時蒼羽陽所使出的實力只不過才一半,然後再過一會兒,他會著急,因為蒼羽陽的功力雖凌厲,每招每式都帶著雷霆之勢,銀鏈在他手裡被舞得密不透風,可是實際上,很容易看出,蒼羽陽的身法雜亂無章,氣息更是侷促,完全沒有技巧可言,更像是一種純粹的舞動,眼裡沒有敵人的所在,或者對他而言周圍的一切都是敵人。
這樣的舞動對於他的身體來說是一種負擔,雖然他的體質在易辰灌輸鬥氣打通後有了本質上的改變,可是肉體的硬度耐性上他仍是不如,即使是普通的鬥士。
平時靠著技巧和速度彌補了這個缺憾,現在一通沒有章法的亂打,不靠鬥氣和魔法的加持,沒過一會兒,就汗如雨下,氣息不暢,渾身的筋骨都在泛酸。
痠痛洗清了頭腦,停下手的時候他幾乎握不住銀鏈,疲累過度的思想放空是他找到的最好避免胡思亂想的方式,可是這次卻沒有如願以償,身體很累,心卻再咆哮,平日本無心思考這些,但是博遠航的話,勾起了過去日日夜夜的回憶。
他想回去,於私,親情與愛情各佔兩邊,於公,博遠航己經給他找到了最佳的理由。
三日之後,蒼羽陽牽出了在後森林一直飼養的一頭疾風獸,行裝簡單,外面站著的是博遠航和桃粉,本來蒼羽陽不願讓桃粉跟著他一路賓士,可惜,平日好說話的侍女這次堅決不答應,而且放言――若是蒼羽陽獨自一人走了,她就算一個人也會追回。
桃粉說得到做得到,蒼羽陽再清楚不過,迫於至此,他不得不答應下來。
一行人行色匆匆,沒有了負累和多餘的東西,晚上住著客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白天幾乎馬不停蹄,終於在第三日早上,當祈禳城門開啟迎來第一縷陽光的時候,他們成了第一批進城的人。
不是過客,而是歸人。
蒼羽陽細細感嘆,看著旁邊將魔獸牽走交給屑下的御,他心如電轉。
御是來接博遠航的,還是自己的?他回想一路上的無風無險,暢通無阻,微微懷疑。
仍舊是一張木頭臉,即使是在陽光下也沒有血色的面孔,博遠航先回了丞相府,御便冷著顏將他和桃粉領入皇宮,一路上關卡重重,蒼羽陽目不斜視,似乎對久違的宮景毫無好奇,只有扶著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