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忽然忘了什麼叫緊張,喜悅像是柔軟的棉花,充滿了身體,於是變得飄忽忽的沒有了重量,隨著男人無聲的腳步忽上忽下。
“羽兒,還好嗎?”蒼翼翔走過來,蹲下身,輕輕攥住血流如注的手,那片刺傷他和羅曼的刀刃還嵌在手心裡,血色光芒刺痛了眼睛。
不好,真的不好,代價太為慘重,勝者慘勝,敗者慘敗,當勝利的喜悅過去,這滿目蒼痍的沙城就成了唯一的戰利品,而就個人而言,沒有比較他不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他努力了,可是死的人還是不計其數,城下計程車兵稀稀拉拉,城上的卓航洋要死不活得握著里亞的手,趙珏一臉疲憊的指揮著還活著計程車兵休息。
在不遠的地方,古色的木琴失去了靈魂變得毫無生氣,失去了弦的琴面像是一張張大的口,再沒有任何風采。
而四歲的蒼信還沉睡在無一人的房裡,留下一個冰冰涼的小身體。
這場戰,沒有一個能袖手旁觀。
“父皇……”乾澀的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笑著說道:“我很好。”
蒼翼翔皺了一下眉,手下輕輕一撥,刀刃帶著鮮血淋漓而出,蒼羽陽咬了一下唇才制止住差點脫口的呻吟,明明比這更嚴重得傷都受了,偏偏此時變得脆弱無比。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蒼翼翔帶著他落回了地面,腳一沾土地,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手和腳都在打。
周圍計程車兵都在看著,咬著牙婉拒了蒼翼翔的攙扶。
“父皇,我還可以。”
“嗯”,蒼翼翔看著他,說道:“下一次不要那麼魯莽了。”
不像是斥責的語氣,讓蒼羽陽一僵。
“你先下去休息吧”,蒼翼翔對剛走下來的趙珏說道:“照顧好五殿下。”
“我……”喉頭哽住,那句“不要走”就再也說不出來。沙城朝朝暮暮中帶走的不僅是時間,還是他本來就不多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