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質問的話半途而止,他想他已明白,如果說半分鐘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那麼一秒鐘足夠讓人恍然大悟。
這個人是刺客,因為以蒼翼翔的謹慎,不可能讓普通計程車兵都讓他身在何處,那個人以鮮血掩住陌生的顏面,本就是多此一舉。他的戲演得太扯劣,堂堂耀翔帝又怎麼會因為區區刺客而逃走?
蒼羽陽心裡一緊,不是為沒完沒了的打鬥聲,而是另外一件事,刺客知道他們的方位?那個人一進門就喊的“陛下”,代表根本就沒有絲毫疑問。
如此肯定,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他轉頭,冷若寒冰的眼看得是門口,光影交織中,可以看出有很多人在外面來回移動,隱瞞身份有好有壞,比如說此時,可能就是最壞的那一種。
自己人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這裡,而敵人卻是知道。
寂靜的腳步聲代表著他們被包圍了!
前方的搏殺聲變得越來越遙遠,不必想也知道是被刻意的隔離。
奇怪的是,蒼羽陽並不害怕,簾門開起的一瞬間那隻握住他的手都沒放開,然後另一隻手運起神奇的魔法,門簾掀起又閉,剎那的光影,恐帳的尖叫蔓延。
恐怕很多人至死都想不出來,為什麼之前牢牢射到馬車上箭會悄無聲息自動自發的調轉過頭射向他們的要害。
蒼翼翔轉過頭,就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晴。
蒼羽陽扒著他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展開,細摸按揉,專心致志的樣子,像是有多大的玄機!
“你怎麼做到的?”
忍受著掌心裡難耐的騷動,蒼翼翔暗暗嘆息,手下一拉,兩人就已恢復了趴臥的姿勢。
“不能告訴我嗎?”蒼羽陽咬唇,然後沮喪:“算了,反正我也學不了,還是不要聽了。”
“羽兒”,拉住就要翻身的少年,蒼翼翔說道:“不要妄圖騙過我,你在害怕,血腥、謀殺、背叛,以後也許你也會經歷,但是我要你現在就習慣。”
那強勢的口氣能讓人說不嗎?蒼羽陽翻了個白眼,只能無奈的轉回對視的姿態,卻被瞬間攝住。
殘忍、嗜血,本來是應該讓人害怕的東西,偏偏被一種閃爍的堅定融合在一起,就變成微妙的感覺。
“我只是不舒服,我討厭血腥,但是不代表我就會不忍心殺人,不要忘了,或多或少,也有那麼幾個人死在了我的手上。”蒼羽陽突然有些煩躁,於是加快了語速:“至於背叛什麼的,父皇,你難道忘了我們是如何相遇的?”
蒼翼翔當然不會忘,一個君主,一個寵物,能交織到如此境地,想來都是不可思議。
蒼羽陽聲音悠悠,顯然也是陷入了回憶:“那個時候我真是討厭你還不得不討好你,想來真是好笑,你肯定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今天的地步,所以你說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會發生。而且,有的時候背叛不是因為情意不夠真,不到位……好啦,我沒那麼想不開。”
蒼羽陽埋怨:“發現跟你在一起,我總是很?嗦。”
蒼翼翔眼裡的一點憂慮藏在了最深處,所以抬頭的少年沒有看見那前一刻的痛苦。
軍隊休整了一番之後重新上路,只不過蒼羽陽發現周圍隱秘的氣息增加了不少,就差裡三層外三層個麵包裹,當然這點小事沒必要抗議,路途遙遙,最快的速度也要兩天兩夜,而大型的正現軍因為人多馬乏反而降低了速度,一行人風塵僕僕,偶爾掀開簾角,只能看到意氣風發也要被灰塵淹沒到三尺以下了。
蒼羽陽縮回頭,突然就很無聊,於是有些無理取鬧的奪了蒼翼翔手上的硃筆。
無聊會把人逼瘋,於是瘋狂的蒼羽陽難得野蠻了一把:“不許再寫了,你都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蒼翼翔抬起頭,口氣深沉:“你晚上翻來覆去果然沒有好好睡覺。”
“我哪有?”蒼羽陽下意識反擊:“我就一直看著你的,根本就沒有翻。”
哦,男人露出戲謔的神情,卻無法扯住眉間的疲勞。
“不是,”蒼羽陽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只是不明白本來是計伐的自己有變成了被討伐的物件:“我睡得太多了,晚上睡不著也是正常。”
蒼翼翔挑挑眉,他立刻體貼的送上一杯茶。
“明天就要到耀金了,我……”我能回觜宿宮嗎?蒼羽陽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問,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產生近鄉情怯的想法,而這個情怯還是這麼個尷尬?
“你在想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