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串獸鳴。
金眸陡然睜大,懊惱的大吼大叫,蒼翼翔只能緊緊抱住他,只能用緊緊的懷抱代表最直接的安慰,身形電轉之間兩個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蒼翼翔知道這麼做不對,但是早在重逢的那一天,他的冷靜早已經付諸東流。
不過幸好腦中一熱不顧場合的人只有一個,蒼信勉強沒讓屁~股離開板凳,在“國師”也匆匆早退後,板著一張臉終於將滿是疑問的大臣應付完後,急速奔回了觜宿宮。
觜宿宮靜悄悄的,燈火未歇,蒼信跑了一路頭腦還是冷靜了點,在門外確定沒有什麼誇張聲響後,安靜進了門,直奔床幃。
蒼翼翔頭都沒抬,他膝頭上的腦袋卻是撩了撩眼皮,神情懨懨,幾頭魔獸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蒼信環視了一週,確定了屋內就這幾人。那個同樣早退的人居然不在這裡。
“藍凌衣呢?”他儘量壓低音量。
“他走了,回白塔做準備”,喉結滾動帶出低沉的發音,兩人儘量低聲,卻還是引起了少年的不滿,一張口將在自己臉上滑動的手指叼住,狠狠地咬了兩口發現那溫柔始終沒有改變還是忍不住心軟了,改用牙槽輕磨。
蒼翼翔任他作為,手指不疼反而帶**點溫熱酥麻,將在宴會上喘起的心動有一點點勾起來。
少年無辜著一張臉,金色的瞳孔純然不帶一點私慾,將口中的手指吞吐就像一隻愛啃骨頭的狗,於是那一點點悸動又以更快的速度降下。
不是不心動,只是此時的人能懂得情~欲,卻不懂愛~欲,一字之差,謬之千里。
蒼翼翔將他的腦袋牢牢壓在心尖,一點點散開的悶痛更加真實。
少年輕哼一聲,這姿勢讓他不舒服,自然毫不客氣的張牙舞爪起來,不過之前腦子中升起的幻想到底讓他不捨,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又窩了起來,唯留一抹苦笑在他頭頂。
“那些大臣可曾為難你?”蒼翼翔早已經習慣這種喜怒形於色,沒有委屈,沒有憋悶,難受就**的蒼羽陽,彷彿可以讓他忘記那雙染淚的眸子,透著堅強,卻隱隱藏著絕望。
記憶有多深刻,痛苦就有多深。他卻萬分慶幸他沒有忘掉被控制的日子裡他和蒼羽陽的點點滴滴,兩年中的百分之一相處的日子,也許一點都不美好,但是錯誤就有了完整的證明。
他犯過的錯,他失去過的人,有多麼鮮明,就有多麼恐慌。而他剛剛差點又重蹈了覆轍。
臣子,耀金,或是皇位,那都抵不上懷裡的萬分之一,他不需要這個大陸的認同,那對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父皇……”蒼信一聲輕叫,蒼翼翔鐵青的臉色微微好轉後才哼聲道:“也算那些大臣知道,你們有言在先他們也不敢多質疑,而且四哥六哥也幫了不少忙。”
蒼翼翔頷首:“這兩年他們都成熟了不少,特別是夜辰,如果沒有你,他是帝王的不二人選。”
蒼信為他的父皇的直言翻白眼:“我應該慶幸因為我是你和爹爹生的孩子嗎?所以才有特權?”
“你這是在抱怨?”如電的眼神讓蒼信有些不自在,在這位前任帝皇的面前,一向自負天賦無匹的他才會深刻體會到年齡經驗氣勢上的差距。
他沉住氣,她雖然自負卻不會自大,小小的臉變得嚴肅起來:“我不是在抱怨,我只是想要個答案,你為什麼選我做繼承人?是完全因為爹爹嗎?”
“不錯,氣勢收斂不算自如卻能沉下氣”,帶著讚賞的語調讓蒼信一愣,蒼翼翔突然說道:“就是嘴角過於僵硬,你要記住你的一言一行都在眾多眼皮子底下,縱使心裡都沒跟上,表情上不能露出漏洞,這很可能暴露你的心態。”
蒼信一動,手已經摸上嘴角,卻聽得一身笑聲。
他一愣,頓時明白過來臉也熱了起來,什麼時候連父皇也開這種玩笑?
“父皇,不要戲弄我了!”蒼信哀怨道。
“信兒,我和你爹爹不同,我的目光一向是以目的為先,所以選你是因為你爹爹這麼說來也不為過”,蒼翼翔收了笑容,蒼信的笑容僵在嘴邊,有些不自然的低頭掩飾卻在下一秒抬起。
蒼翼翔含笑看著,那種溫柔是不曾對他施展過的:“我前半生自負一時,可能就對羽兒猶豫過,卻最終沒有想明白連累他如此……”
那紅眸裡的懊惱,痛苦,如此清晰,即使蒼信曾經罵過活該,也還是不由得哽咽:“父皇……”痛苦不止是一個人的,而是他們一起的。
相同的血脈,相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