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自己漆黑的手和白淨的瓷盤對比鮮明得讓眼睛發脹。
他縮回手,唱酒,酒很香,卻不烈,唱慣了烈酒的嘴嘗著像是白開水,杯子小得捏在手裡也沒分量。
更要命的是,喝完一杯,蒼羽陽來給他倒。
蒼羽陽動作很快,完全沒給他拒絕的時間,鐵根棒著酒杯卻喝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低著頭吃飯,突然聽到一聲笑聲。
“我忘了,這酒杯這麼小,不習慣是不是?”
鐵根茫然抬頭,又迅速低下,要人命了,國師怎麼摘了面罩,這下子比在殿上看到的還要請楚好多……好漂亮。
眸子像是太陽,發如月下流水,民間的傳言在腦裡翻騰。
“果然還是大碗唱酒爽,是吧?”蒼羽陽將胳膊長的酒瓶當酒壺使的舉動終於使得鐵根回神,
一碗蕩著波光的酒液被推到面前。
“鐵根,拿著我們來乾一碗。”
“好,公子。”
清脆的碰撞聲後,距離感神奇的消失,蒼羽陽一口悶下,感謝道:“謝謝你帶路,我就以一碗酒致謝。”
意外的,鐵根這次沒有推脫,碗裡的酒液意外的變得美味,他聞到了一股花香,醉了心。
付賬的時候鐵根的倔脾氣又冒了上來,也不忌諱著蒼羽陽的身份,掏空了錢袋搶著遞銀子。
他說:“就這一次。”無論是第一次還是最後一次,以後都沒機會了吧。
蒼羽陽無法,轉手從腰上拿下一個玉佩,遞給他。
“你這是請,我這是送,送朋友的。”
“這個太貴重……”
蒼羽陽解釋說,這個對於我很普通,再說它對於我來說不過是裝飾,在你身上作用說不定更大。
鐵根釋然,再說朋友……鐵根發現這個詞很誘惑,他無法拒絕,他摸遍全身,發現除了一身破爛和碎成渣的糕點再沒有其他。
“不用了,”蒼羽陽說道:“到時候我下了山,說不定還要找你接待。而且朋友不實行禮尚往來。”
鐵根大概是聽懂了,一邊答應著一邊將玉佩在身上擦了好幾下,貼身裝在懷裡。
接下來再沒有耽擱,鐵根找到了最近的上山小道,山路崎嶇而筆直,沒入看不見的雲端。上面參天的樹林仰視著看只是黑勒勤的一片,即使是陽光也參不進去一點。
山腳下修著圍欄,山區太大,沒有那麼多計程車兵來隔離,圍欄只是起個警示作用,如果還要進去後果自負。
蒼羽陽看向不知名的遠處,然後轉頭說:“鐵根,回去吧。”
鐵根搖頭,眼神裡都是固執。
蒼羽陽並不意外,他一路上看到過太多這樣的眼神。
“哎剛,剛剛……”蒼羽陽一聲驚叫:“我忘了買乾糧。”
鐵根一驚,說:“我去買。”可是沒走兩步,他又回過頭,看著蒼羽陽的眼神滿是不確定。
蒼羽陽正在賊兮兮地笑:“鐵根你還有一包糕點,是吧。”
鐵根立馬捂住了胸口,臉上緊張。
“不要這麼小氣,”蒼羽陽連鼻子都皺起來:“我下山後給你再買一包,不行嗎?”
“不,不是,”鐵根急道:“我還是再給你買其他的。”
“不用了,鐵根。”蒼羽陽的聲音悠悠傳來:“我等不及了。”
鐵根不解地看著他。
蒼羽陽指著背後的山:“我的父皇在那裡,我要去找他。兩年時間太長,我等不及了。”
父皇……?!
鐵根猛然想起眼首人另一個身份,那個差不多叫所有人都遺忘的身份,耀金的五皇子。
五皇子是不學無術的,五皇子是天生的魔武廢材,哪配得起如今國師這樣一手遮天的光耀身份,沒有人記得曾經的五皇子,平庸的五皇子怎麼可能是比精靈還美貌神一般存在的國師。
“陛下……陛下在裡面?”鐵根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
“我也不太確定,”蒼羽陽笑道,鐵根卻覺得他整個人都飄渺起來像是要消失:“但是我不會放棄我會一直找他,鐵根,父皇對我是特殊的存在,沒有他就沒有如今的蒼羽陽。我永遠都放不下他,鐵根,你也有無論什麼時候都想念的家人,不是?”
蒼羽陽的去意已決,鐵根想起自己在家等待的奶奶,於是沉默了。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鐵根你回家吧,做好準備我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聲音已然很遠。
“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