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表姐的阻攔,丁巳徑直走到客廳,看到剛才還擺放在客廳的那把古箏已經沒了蹤影,而窗前卻站著個人:“小夢,這是誰?”
那男子轉過身來,一身長袍加身,錦衣玉帶,長髮隨著夜風的吹拂在身前飄動著。他看著丁巳那張清秀的臉,微微一笑:“看來,你能看見我啊……”
“相公……這,這是我弟弟……”
“哦,原來是舍弟啊,初次見面,照顧不周。請問此行何故?”男子若無其事的走了過來,站在丁巳面前,高高的髮飾像是在昭告他的身份顯赫。
“妖物,你竟敢加害我的家人!決不饒你!”
“哦?你如何個‘不饒’法?我倒想見識見識。”說罷,男子輕盈地坐到了沙發上,“現在,你姐姐的肚子裡壞了我的孩子,如果你敢懂我一根汗毛,她也活不成。哼!”
“丁丁……對不起,這件事都怪我,本來我是想告訴你的,可是沒想到你舅舅他已經入迷太深……完全隔絕了我和其他人的聯絡,所以……”餘夢坐在飯廳,靠在丁巳肩膀上泣不成聲。
“夢姐……到底怎麼回事……”丁巳的耳朵旁伸出留下了斑駁的血跡,剛才的對峙看來並沒有收到什麼好的效果。
“幾天前,爸爸說要送我個生日禮物……”
“小夢啊,要過生日了,希望爸爸送你個什麼呢?”
“爸,隨便送點什麼就好了。”
“哎?這怎麼行?我寶貝女兒馬上就要二十八歲了——”
“爸!不是說好了不提我多大歲數了嗎……”餘夢急忙打斷他。
“呵呵呵,傻丫頭,自己女兒多大了,我能不記得?說罷,想要什麼?爸爸就算赴湯蹈火也會給你弄來。”
“前幾天,我和好朋友逛街的時候,看到有家店裡有人在彈古箏……我想,要是家裡能有一架古箏的話就好了。”餘夢說著靠在了父親的肩上。
過了幾天,不知道父親是透過什麼渠道,果然給她弄來了一架古箏,而且那箏散發出的氣息,並不像是一般琴行所販賣的那種後製品,更像是從遙遠的時代就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接下來的那幾天,每晚餘夢都會夢到一個男人,他長得英俊瀟灑,古色古香。就像是從電視裡演的時代劇裡走出來的一樣,而每晚,他們都相談甚歡,甚至有些相見恨晚。
這些事,她都悄悄放在心裡,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直到有一天,父親告訴她有人來提親的時候,她才發覺整個事情開始變得蹊蹺起來……
後來送她來這個房子裡的司機告訴他,他每晚送她父親回家的時候都聽到樓上,餘夢的房間裡傳出陣陣琴聲,可餘夢家裡的人卻根本聽不到……
“我以為,那只是夢……可沒想到……噩夢,竟然成真了……”
“姐,別怕,他暫時不敢走出那個房間,因為琴不會自己走動。”丁巳捂著耳朵說,看了看身邊的宇瀚,“一會兒,你掩護我。”
“嗯。”
再次走到客廳的時候,那個男人不知哪裡找來的椅子和方桌,竟開始彈奏手中的古琴。琴聲銳利刺耳,就像是一根根銀針扎得丁巳生疼。
身旁的餘夢顯得更加不知所措,她搞不清是該去扶著丁巳,還是該去制止那彈琴的男人。
“夢姐!快啊!啊!!!”丁巳大喊著,雙腿一軟,倒在沙發上。
好像得到了某種暗示一樣,餘夢衝到男人身旁,使勁渾身力氣抱住他的手,以阻止他繼續撥弄琴絃。
“哼哼,傻丫頭,箏琴是兩隻手彈的呀!”說罷,他的另一隻手用力捻起琴絃朝丁巳的方向彈去。
那一瞬間,餘夢覺得,自己把一切搞砸了,她不該拖無辜的丁巳下水,當初也不該讓父親滿足自己任性的慾望,更不該在最關鍵的時刻忘記了該做些什麼。
“停下!!!啊啊啊啊!!!”隨著一聲尖利的叫聲,那彈琴的男人被餘夢撲倒在地。
就在那時,丁巳站起身,衝向那把琴,不知從哪兒掏出的一把刀子,狠狠地朝琴上砍去——
周圍又恢復了寂靜……
“虞公子,你來了?”
“是啊,小璞,今天過得如何?”
“聽不到虞公子的琴聲,小璞一天都不得安生……”
“過獎了,只要能讓你聽到這琴聲,虞某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虞公子,別……小璞從小便喪失視力,若哪天聽不到您這琴聲,恐怕活下去的希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