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李宏的屍體,他吃掉的是附在李宏身上的鬼,血肉模糊的也是那東西,只要清理掉,屍體就還是原來的屍體。
普通仵作,根本看不出異常來。
看不到,聞不著,就算是張橋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閻西顧離開巷道沒多久,在他身後的巷道就熱鬧起來,腳步聲和說話聲絡繹不絕。
不消片刻,驚叫聲便在清晨冰涼的空氣中傳開來。
聞聲,閻西顧加快了腳步往自己家走去。
他再活過來之後就已經是屍體一具,對溫度這種東西已經沒有知覺,清晨的空氣看著有些冰冰涼涼,但衣著單薄的他反而沒什麼感覺,只是看到周圍行人凍得縮手縮腳的似乎時候才覺得是有些涼。
可惜他並沒有如願以償,才走出巷道不遠就被一群身穿衙役服飾的官兵圍住,一臉驚恐的李宏惶惶不安地站在人群中看著閻西顧,見閻西顧看向他,他嚇得立刻倒退好幾步,那模樣活像是大白天見了鬼。
“你就是閻西顧?來人,把他帶回去問話!”帶頭的刀頭手一揮,立刻有衙役圍了上來。
“請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閻西顧一臉茫然地看著刀頭和那些衙役。
刀頭打量了閻西顧一眼,沒不講理直接動手,他上前一步解釋道:“我們剛剛在那邊的巷道里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是李宏的,張橋說他剛剛看到你殺了李宏還破開他的肚子吃了他的肉。”
聞言,閻西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好笑地看著一臉驚恐的張橋和那刀頭,張開雙臂,閻西顧讓那刀頭和周圍的衙役看自己的衣服,他忍俊不禁地笑道:“你說我破開他的肚子吃了他的肉,我身上可是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有,刀頭不覺得李宏這話有些假嗎?”
刀頭聞言也是一愣,他顯然是不相信張橋剛剛那些瘋話的,因為巷子裡李宏的屍體他已經看過了,屍體完好無損,根本不存在張橋說的破開肚子吃肉的情況。
不過他只管抓人,至於查案,那是縣太爺的事情。
他交了差還管那麼多做什麼?
“帶回去,殺沒殺人,讓縣太爺看看不就知道了。”刀頭一句話,衙役紛紛圍了上來。
閻西顧並未反抗,乖乖地跟著他們去了縣衙裡。
大清早的鬧出人命來,這會兒路上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縣衙門口更是如此,看熱鬧的人幾乎把整個縣衙都圍滿了。
一路上不少人對閻西顧指指點點,閻西顧倒是鎮定,目不斜視地越過周圍的人進了縣衙大門。
候在縣衙大門的人看到閻西顧被一眾衙役壓著進了縣衙大門,有不少人開始指指點點,小聲地嘀咕起來,話題無外乎就是些指點閻西顧以往所作所為的。
閻西顧對著情況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在他附身之前這個身體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街頭宵小,吃喝賭無所不作,甚至是手腳也有些不乾不淨,畢竟就憑藉他娘那點兒微薄的工錢作賭資還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牆倒眾人推,也是預料之中。
“我就知道,他遲早會做出這種事情……”
“唉,只可惜了他孃親,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
“他不是和李宏挺好的嗎,為什麼突然就殺人了?”
“估摸著是分贓不均鬧翻了吧,不過李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就叫做狗咬狗吧!”
“作孽哦造孽……”
小鎮子裡的地方官,縣衙大不到哪兒去,不過縣太爺油水足,衙役手裡頭的棍子倒是都鋥亮鋥亮的,顯然是才購置的新傢伙。
“安靜,安靜!吵什麼吵,大人升堂呢,再吵拉出去打板子!”身形圓潤的師爺一臉討好地看著從後堂出來的縣太爺。
那縣太爺睡眼惺忪地走到桌子前,剛剛準備坐下,仵作就跌跌撞撞地從一邊的屋子跑了出來,他跑到師爺和縣太爺面前低聲和兩人耳語一番,不過片刻,兩人就都變了臉。
“你說的都是真的?”縣太爺黑著臉問道。
那仵作連連點頭,答道:“是真的,真的,千真萬確呀!”
“這……”師爺一臉為難地看著縣太爺,“縣太爺,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大清早就被吵醒的縣太爺臉色比他更臭,稍作停頓,縣太爺揮了揮手,“退堂,退堂,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退堂,退堂,聽到沒有,都回去,看什麼看!”師爺也跟著揮手,衙役們見狀,雖然不明就裡,但是紛紛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