蚣精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子離把元流火放在地上,問道:“你沒事吧?”
元流火周身疼痛,但感覺並沒有傷及內臟,他咳嗽了一聲,見子離臉頰上有一道血口,身上衣服也破損了幾道,關切地問:“我沒事,你呢?”
子離揮衣袖扯掉了結界,有些沮喪地說:“我雖然沒受什麼傷,但是那蜈蚣精卻逃走了。”
元流火忙說:“沒受傷就好,那個妖怪厲害得很,想要抓他也不是一時半會兒。”
子離沒有說話,神情抑鬱,大概是極少遇到這種挫折,他扶著元流火走出酒坊,四處看了看,開口道:“南樹,出來吧。”
停了一會兒,從遠處的街道盡頭,走出來一身戎裝的南樹。他走近時看見只有兩人,臉色登時難看下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子離:“妖怪沒抓到嗎?”
兩人一起搖頭,子離歉疚地說:“我會再想辦法的。”元流火心想,我們倆都受傷了,你連謝謝都不說,什麼態度!
南樹臉色蒼白,雙目發直,過了一會兒,聲音沙啞乾澀:“已經是第三天了。”
子離見他露出這種絕望神情,心裡也很不好受,一手推開了元流火,對南樹道:“你別急,我再去追。”
元流火忙抱住他:“你別去!”
“算了。”南樹幹巴巴地說:“來不及了,再過一個時辰,我就要入宮面聖了。”他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似的,虛弱地扶著牆壁,神情悽惶。
子離雖然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是心裡卻比他還難受,於是走過去抱著他的肩膀,低聲說:“我們再想想辦法。”
南樹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半晌才淡淡開口:“你那天夜裡說過的話,還作數嗎?”
“什麼?”子離有些詫異。
“你說要帶我走。”南樹露出極少見的微笑:“就我們兩個人。”
子離著實吃了一驚,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結結巴巴地說:“但是……但是……”他轉過臉對元流火斥道:“走遠點,不準偷聽。”然後才緊緊地握住南樹的手:“你說認真的嗎?那些話當然作數,只是你為何突然提這個?”
“你對我情深意重,難道我無動於衷?”南樹低著頭,輕聲說:“我一生被功名所累,所以不敢承認對你的愛意。”
子離怔怔地看著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噙滿淚水,半晌才用手背擦拭眼淚,嘆道:“我追逐你許多世,終於聽到了你的回應。”伸開雙臂將南樹攬在懷裡:“你放心,我一定待你好好的。”
他說完了這句話,心口一疼,低下頭,見胸膛處露出劍尖,鮮血順著劍刃滴落。
那柄劍自然是他送給南樹的,內中藏有軒轅黃帝的血,專為誅殺上古神獸。這是子離告訴給南樹的,南樹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南樹推開他,舉起火銃朝天空鳴槍示警。
元流火看見子離倒在地上,飛撲過來哭喊道:“子離!”南樹朝他胸口開了一槍,元流火宛如風箏似的,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子離掙扎著坐起來,胸口鮮血流下來,在地面上匯成一小灘。他目光散亂,看了一眼遠處的元流火,然後又抬頭看向南樹。
南樹避開他的目光,對遠處蜂擁而來的火槍隊喊道:“兇手已經抓住了,集合!”
子離輕笑了一聲,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情急之下才想到這種辦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死,再也見不到你了。“
南樹沒搭理他,大聲呵斥火槍隊:“把槍舉起來,兇手有兩個。”
子離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把手伸到背後握住劍柄,拔出了那把劍。雖然被劍傷得很深,但是還不至於短時間內斃命。而且他知道一種迅速補充靈力的手段。
他長袖一揮,掀起一股強風,那些奔湧過來計程車兵被強風襲擊,翻滾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南樹呆了一下,反應迅速拔腿就跑。
子離撲過去,掐住他的喉嚨,按在牆上。南樹雙腳離地,面孔漲得通紅,他伸出雙手試圖去觸碰子離,目光裡盡是哀哀的乞憐之色。
子離看了他半晌,似有許多話要說,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他掐斷了南樹的脖子,隨手將屍體扔到了一邊。
子離走向元流火,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元流火身上中了一彈,彈丸卡在骨骼裡,傷口猙獰,但並沒有流太多血。子離伸出食指和中指,將他傷口裡的彈丸取出來,又托起元流火的腦袋,在他眼睛上吹了一口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