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小腿上牛仔褲被劃破,尖銳的疼痛剎那間直逼頭頂,然後是一種液體在腿上蔓延開來的感覺。
“嘶——”
顧羽痛得眼前發黑,但被他忍下來了,他想到陽尋還在車裡,小腹上那麼大一個傷口,隨時都可能失血過多而亡,他一定比自己痛得多。
幸運的是這麼一扯,腿被夾住的地方鬆動了不少,顧羽找了個角度把腿慢慢抽出來,新的傷口還挺大,血從牛仔褲裡滲出來,把一片淺藍色的布料染成了深紅,看著還挺嚇人。
顧羽迅速地把襯衫脫下來,撕成長長的布條丟在一邊,然後他重新把身體探進車子裡,試圖把駕駛座上的少年拽出來。
田地裡很安靜,靜得似乎連蟲鳴也沒有,顧羽不知為什麼有些耳鳴,只有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在耳朵裡異常清晰。
有時太規律的聲音容易讓人煩躁和崩潰,譬如呼吸聲、水滴聲、秒針轉動的滴答聲,此時青年就徘徊在一種迷茫與清醒、焦慮和無望的邊緣。
他試圖把少年從車裡拖出來,可他輕輕一動,陽尋小腹上的傷口血流的更快,讓他下不去那個手;可他分明又知道,這件事不得不去做……顧羽不止一次地想,一個人怎麼可以流這麼多的血,流得這麼沒完沒了,失去了這麼多血的少年,會不會活不下來了?
滴答……滴答……滴答……隱隱約約聽到這樣的聲音。顧羽一愣,連忙跑出車子檢視,只見地上有一小片油漬,郵箱破了,車子很有可能是會爆炸的。
“沒時間了。”顧羽抹了一把臉,感覺不到手上的液體是汗、是血還是淚,他重新探進車子裡,小心翼翼地把少年一點一點拉出車廂,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