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天的節目很帶勁!”
大家依言緊走幾步,挨著他坐到了同一排。伍伍坐在最外側方便進出,三百靠著他,過來是五六七、柳蘭君和一千。一千在最裡面的兩個座位上擱上水果袋子,預備留給葉歡和芭芭拉小姐。開幕式晚上才開始,葉歡現在仍在當班,一時半會趕不過來。
體育館裡已經坐了不少觀眾,十區算是比較空的,其他區域的座位幾乎一半都坐滿了。通風系統仍未開啟,整個館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黴味。鬼魂們不耐煩地抱怨著,有些乾脆脫掉上衣當作扇子揮個不住。
作為鬼,黴味倒不礙事,就是這份悶起來的熱度讓他們實在難以忍受。
“這裡怎麼這麼熱?”
柳蘭君感到身上粘膩膩的極不舒服,但又不便公然脫衣納涼,只好動了動脖子。
“就是,怎麼還不開啟頂棚?”三百抬頭掃一眼頭頂上那個巨大的半透明穹頂,方正的臉上有點困惑,額際也是潮溼的。
五六七快速瞟瞟三百,臉上又是一紅,趕忙開啟懷裡的紙袋開始低頭吃櫻桃。一千在旁邊看見了,也吵著要吃柳丁。柳蘭君用手帕擦好一個柳丁遞給他,再分幾瓣香蕉給伍伍和三百,自己這才剝開一瓣香蕉解渴。
大家正在吃水果閒聊,體育館的穹頂忽然旋轉著慢慢向圍牆縮排,露出外面巨大的銀色鐘錶和灰黃的天空。同時,館內的通風系統也啟動了,戶外的冷氣從頂部灌入,又從看臺底部的風道被抽走,整個體育館的溫度終於降了下來。
“蘭君,你以前看過馬球比賽吧?”一千用肯定的語氣問,舔了舔手指上的果汁。他已經吃掉四隻柳丁、兩瓣香蕉,正是心滿意足的時候。
見狀,柳蘭君笑著掏出手帕遞給他,輕聲批評:“手髒成這樣怎麼還舔?這裡沒有洗手的地方嗎?”
“有,從出口下去左轉就是男洗手間。”三百幫著回答,順帶掃了一眼已將還沒洗過的櫻桃吃下去將近一半的五六七。
被他這麼一看,五六七訕訕地停止咀嚼,琢磨了一下就拎上袋子起身向出口走去。
一千詫異地望著他的背影,問三百:“他怎麼了?”
“嗯?可能是被千一說得不好意思,去洗水果了吧。”
三百對此並不在意,只隨口猜測一句。他一直在觀望主席臺前那些旗杆,眼中閃爍著渴望。
“一千,這次咱們的隊旗能掛在那裡就好了。”
各項比賽前三名的隊旗將懸掛在場內那些林立的旗杆上,直到下個賽季被新的三甲所取代,這是體育協會例來的老規矩。雖然一千入隊時間並不長,但對此卻早已有所耳聞。
“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吧?要是這次真能換成咱們隊的,武隊肯定高興死了。”他也望向那些不屬於自己球隊的旗幟,不太有信心地說。
“所以,咱們一定要努力!”三百握緊了拳頭,目光仍停留在那些旗幟上,方臉激動得微微泛紅。
“但願別被分到死亡之組。假如和一殿,還有三殿那幾個司分在一組,小組出現都困難。”伍伍憂心忡忡地分析,將香蕉皮塞進騰空的一隻紙袋裡。
“咱們運氣沒那麼差吧?預賽有四個組呢。”一千扭頭看他,臉縮成一團,“和上個賽季的冠亞軍分到一個組!這個可能到底有多大?”
“如果實力夠強,分到哪個組都不用害怕。”三百聳聳肩膀,對他們的擔心很感不屑。
瞟了眼三百,一千不明白他這份自信是打哪裡來的,對於一個已連續五十多年無緣奈何杯的球隊來說,能突然拔得頭籌才是奇事。
柳蘭君不清楚各隊的具體情況,無意隨便插言。他一面聽他們議論,一面安靜地環顧館內各種先進的設施。誰知,時間一長,他的思緒最終又飄回了陽世的那段日子。
眼前空曠的賽場似乎變幻成另一個沸騰的場面,昏黃的穹頂也切換成豔陽高照的藍天,放眼皆是揮動的旗幟、帽子、汽球,觀眾們一個個鮮服美飾雍容華貴,小姐太太們還打著精緻的洋傘。看臺上有無數長柄望遠鏡追蹤著馬球,“加油”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在跑馬地馬球場上,沒有誰能夠真正置身在比賽之外,哪怕是他這個之前和這項奢侈運動根本挨不上邊的窮教員。門票是原泉送的,請求他無論如何都要來觀看自己在“上海俱樂部”的首場比賽。雖然當天下午還有個接頭任務,可是禁不住原泉一再的央求外加威脅,他仍是答應了。
綠茵場上那個一身白色騎裝、英姿勃發、全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朝氣的青年剛才甫一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