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驚訝地瞟了瞟它粗壯的身體,在羨慕之餘又感到下面的問題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最終仍是問了出來,“老路,你為什麼……我隨便問的啊,你別在意。你為什麼不變成人鬼形狀?以你現在這個模樣去上班會不會不太,呃,那個方便?”
“方便,方便,我在後勤部運輸科工作,平時很少接觸顧客。”路騾甲痛快地交待自己工作的具體內容,還用大嘴點點那些醉後醜態百出的酒客,“瞧瞧那些人,真是丟盡了人的臉面。你想,我會和他們同流合汙嗎?呃,一千,我沒有指你的意思啊。”
“知道。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也是嫌棄人鬼太齷齪,所以不願意變成人形的。”一千理解地點點頭,琢磨,“陽務公司為什麼不用汽車搞運輸,那多方便?”
“那玩藝不靠譜,因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送到法術補充中心去重新施法,手續太麻煩,費用也高。哪像我們,無汙染無公害安全環保取費又低,陽務公司的老總可不笨。”
“呃。”
一千被它介紹的情況弄得發怔,這才知道陽務公司的生意經已經唸到了什麼地步。
“老路,你為什麼會喜歡這種酒?那個味道實在是……我可受不了。”
發完怔,他低頭瞅一眼路騾甲面前那杯“遺愛”,皺了皺鼻子。
路騾甲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半眯起又大又亮的眼睛說:“怎麼會受不了?這個味道讓我回想起陽世我那個女朋友身上的味兒,乾草裡面混合著汗液。喝著它,我就像是看到了她那雙含情脈脈溫柔勁辣的眼睛……”
“不好意思,老路,我去下洗手間,一會兒咱再接著聊。”
一千捂住嘴直奔後堂,衝進洗手間就開始乾嘔。乾草?汗液?這兩樣東西混在一起還真是那個酒的味兒!只是,老路未免太肉麻了些,形容詞用得他直犯惡心。
漱完口,再整理一□上那件大紅的T恤,他剛一轉身就看見了明鬼。對方正堵在出口,一言不發地盯住一千,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用手指勾住褲邊,一千滿不在乎地想從明鬼身邊穿過,卻被對方一把按在了牆上。
“真傷人,千千,怎麼見面都不打聲招呼?這些天,我可一直在想著你。”明鬼湊近他,忽然露齒一笑,帥氣的臉上隱約露出絲威脅。
“你的臉皮太厚,看不清楚下面長的是什麼東西,我沒認出來。”一千沒有掙扎,而是冷冷地斜眼瞅他,隨後大喊一聲,“路騾甲!”
“來了!”
路騾甲應聲而入,威風凜凜地站在了門口。門扇帶著巨大的衝擊力將明鬼掀到了一邊,而一千卻是毫髮未損。
“老路,你來得正是時候。”他笑著拍拍路騾甲的脖子。
“就是他?”路騾甲歪頭打量跌在地上正目瞪口呆看著它的明鬼,不屑地撇了撇嘴,“也不怎麼樣嘛。瞧丫那張鞋墊臉,嘖嘖!真不像是個好人。”
“你,你們是故意的?”
明鬼回過神,手指一千和路騾甲質問,臉上又氣又恨。
“就是故意的,怎麼著?上次在賽場上,你不也是故意侮辱我和我的球隊嗎?現在只不過是要回來點利息。怎麼,不服氣?”一千得意地回嘴,一指路騾甲,“看清楚,這位是我的新朋友。以後再惹我們,可就不像今天這麼簡單了!”
“正是,你看!”
為支援對方的說法,路騾甲很講義氣地飛起後腿,一蹄子將洗手間的門踢了個大洞。
一千張大嘴呆呆地看著那扇破門,然後跳過去用力將路騾甲往外推,“麻煩了,快跑!你要示威也別踢門啊,老大知道了可不得了!快,快從後門溜!”
兩隻鬼剛竄出酒吧後門,葉歡就板著那張漂亮卻冰冷的臉出現在了後堂。
拐出後巷,一人一騾行走在鬼頭攢動的魚市大街,無視周圍驚訝的目光,他們接著方才的話題熱絡地聊個不停。
“哈哈,真是太痛快了!你注意到沒有,他那個眼神?”一千努力模仿明鬼剛才坐在地上的那個表情,忍不住大笑,“這樣,這樣,哈哈,笑死我了。那個大壞蛋也有今天。”
路騾甲半眯起眼睛,也笑得一臉陰險,“看到了,丫臉色(shai,讀三聲)都變了。仗著有幾分力氣就胡亂欺負人,我最看不上這號的。讓他也嚐嚐武力的苦,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老路,你說得太好了!你可真有學問。”一千仰臉崇拜地看著他。
“不,不,還是你會說話。你那幾句真可謂義正詞嚴句句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