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的殺意讓人顫慄。
“愛新覺羅·胤礽——”
眾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惠嬪直直的朝著胤礽衝了過來,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冰冷的寒光讓人膽戰心驚。
“保成——”
“爺——”
“保護太子——”
雜亂的尖叫聲吵得胤礽有些懵,他只覺得一股衝力撞的他往後踉蹌了兩步,腳下就被什麼東西絆倒了,身體直挺挺的往後仰躺下去,後腦勺一陣巨疼,視線和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最後留在瞳孔之上的印象,是胤禔隨著自己倒下的身影還有那幾乎灼瞎了他的血紅。
*
“大哥、大哥,你醒了!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醫生、醫生快來,我大哥醒了……”
醫生?難道不該是太醫嗎?覺得渾身都疼,胤礽的視線還是很模糊,只是覺得那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好像在記憶深處他曾經經常聽見這個聲音,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究竟是誰。
很快的,幾個腳步聲急促而有些凌亂的靠近了,有人在檢查他的眼睛和各處的生命跡象,這種手法讓胤礽本就還有些懵的腦子更迷糊了,什麼時候太醫走現代化了?
“病人……大礙……醒……”
後來出現的聲音完全的陌生,他也只能聽見陸陸續續的幾個字,很快的他的意識就再次陷入了黑暗,再清醒時就好了很多,起碼視線清晰了許多,也正因為如此才讓胤礽怔住了。他可以確定,這完全就是現代的醫院,而不是毓慶宮或者其他什麼宮。他這是……又變成其他人了?
“大哥!”驚喜的叫聲讓胤礽回頭,這樣的轉動還很疼,不過他現在迫切想要確定自己的想法。
入目的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約莫二十歲的樣子,相貌可以說得上非常好,只是……他翻遍了記憶也找不到任何和這人相關的記憶,所以,是陌生人吧,他又成了另外一個人。
想到這裡胤礽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到眼淚出來都止不住,為了不重蹈“胤礽”覆轍他小心翼翼而又糾結的活著,可是到最後他卻連“胤礽”原先的年歲都沒活到,這真是天大的諷刺。
“大哥,你怎麼了?你別笑了、別笑了,哪裡疼告訴我,我叫醫生來啊。”
這個聲音……和胤禔的有幾分相似,這也是他之前覺得熟悉的原因吧,卻又因為人的不同他才覺得陌生,並非似曾相識,不過是和故人相似罷了。
“我是誰?”出口的聲音沙啞而難聽,咽喉更是灼燒的難受,那音量,更是低的連他自己都聽不清了,那個床頭之人卻聽的很清楚的回答了他。
“大哥你別嚇我啊,你是黎雲松啊,你不記得了?”
胤礽愣住了,黎雲松,他當然記得,在很久之前在他最純粹的時候他就是黎雲松,可是,“我不記得我有弟弟。”
那人聞言渾身僵住了,眼中流露出的失望怎麼也掩不住,“是了,那麼多年了,大哥不記得也正常。”儘管這麼說著,可那沮喪的模樣可一點也不是覺得正常的模樣。
那麼多年?他很多年前有弟弟?他可不記得爸媽提過……等等,好像在他三五歲的時候是有過一個弟弟,只不過那個弟弟剛出生就帶病,他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麼病,只記得爸媽說是心臟方面的而且很嚴重,嚴重到那時候他們縱使傾家蕩產也沒辦法醫治好的地步。那時候爸媽都絕望了,卻在醫院偶然遇上一個有錢人,那人喪偶無子,在聽說他們的情況下主動提出資助,唯一的條件是必須把弟弟過繼到他的名下成為他的孩子。
無奈之下爸媽都覺得讓弟弟成為別人的孩子總比讓他死掉要好,更何況那人還同意就算過繼依舊可以往來看望弟弟就同意了,卻不料在所有法律程式都走完後那人就帶著弟弟消失了,爸媽到處打聽找了很多年但都沒結果,最終才慢慢選擇了淡忘。而現在這人是他弟弟?一個從出生就沒怎麼見過面的弟弟為什麼對他這麼……在乎?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那人笑著用棉籤沾水幫著他溼潤乾澀的唇:“因為是大哥啊。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知道我有個大哥,從那時候起我就在想我的大哥究竟是怎樣的呢?和我長得會不會一樣?會不會喜歡我這個弟弟?會不會在我摔倒的時候扶我起來溫柔的安慰我?會不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照顧我餵我喝藥……我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直到爸爸去世他跟我說了一切也給了我黎家的地址,等辦完爸爸喪事後我就找了過來,卻沒想到你出了車禍。那個時候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大哥我幾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幸好大哥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