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一清二楚的,可為何沒有跟他透露過一絲半分?還每次都往胤禔是他的死敵這個方向上誤導他,為何?
“總之保成,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我會助你登上那個位置讓你尊容無限。我只求你一件事,待以後,放我額娘一條生路,可好?”
並沒有答應胤禔的這個請求,一來是因為他雖然性子溫吞容易心軟但針對的是一些真心對他的人而不是惠妃這種一心想置他於死地的人,二來則是,“你知道的,若是你敗了,縱使我答應放過你額娘也沒用的。”所以,他之前才會說他們註定成不了兄弟的,這場戰爭之中,他退不了,胤禔有他的額娘,他們都有無可奈何。
胤禔渾身一震,緩緩的,滿臉頹敗之色,是啊,縱使保成願意答應他可是太子黨呢?皇阿瑪呢?怎可能答應他?“若有來生,保成,我再不願生為皇室人,只盼與你再成兄弟。”
來生嗎?胤礽望著胤禔,明明才十來歲,本該是最無憂的年齡,他卻在胤禔的眼中瞧見了求死的意圖。緩緩上前,伸手抱住了胤禔,胤礽的話語輕柔而溫和,卻又殘酷如斯:“可是大哥,我已經不希望有來生。”
熟悉而渴望的溫度包圍著他,卻讓他只覺得渾身冰冷。胤禔緩緩的閉上了眼,依舊掩不住滿心的疲憊:“連來生都不願給我嗎?”
“不是不願給你,而是太累。”
太累嗎?可是縱使這樣他還是想求來生,怎麼辦?
“保成。”
”嗯?“
”相信我嗎?“
“嗯。”
聞言,胤禔笑了,用力的擁抱了一下懷中的少年,隨即放手轉身離去。只要他的保成還願意相信他就好,這樣他便有力氣繼續活下去。
翌日,一夜未眠的胤礽在夜色未曉時再次迎來了康熙,這一次胤礽沒有絲毫的意外,在康熙來的時候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候著,就好似一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皇阿瑪。”在康熙開口之後,胤礽先一步開口了,“您一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
抬頭看了康熙一眼,胤礽又轉了回去讓自己的目光焦點落在空白處:“皇阿瑪還打算裝糊塗嗎?”
驀的一笑,康熙上前將不肯看他的少年擠到了一邊,“保成生氣了?”
生氣?胤礽搖了搖頭,他並沒生氣,只是覺得奇怪,“為何皇阿瑪要瞞著呢?”讓他知道胤禔的所作所為又怎樣呢?讓他在皇宮之內多一個大哥又怎樣呢?
怎樣?不怎樣,只是他不喜歡。“保成只有皇阿瑪不好嗎?”似真似假的說著這話,康熙伸手將少年擁入懷中,少年身上的冰寒讓他不滿的皺了皺眉,招手讓奴才取來了薄毯。
“這不一樣。”康熙和胤禔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胤禔是大哥,康熙則是一個永遠都讓他沒辦法放下全部戒心的危險人物,只要面對康熙,他的全副心神都會投注到康熙身上緊繃著,具體的感覺說不上來,大概是似敵似友處於邊界模糊點的一個存在吧。
“就是因為不一樣,朕才要瞞著。”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孩對他的態度究竟為何嗎?身邊沒親近的人都這樣了,若讓這人身邊多出一個大哥的話還可能存在他的位置嗎?儘管這樣說有些太憋屈了,但他這樣做的最大原因的確就是想霸佔這個小孩的全部心神。
“皇阿瑪,你……”
“怎麼?想說朕不可理喻無理取鬧?”笑著幫半途住口的胤礽說完,康熙不怒反笑了出來,“天下人都有任性一次的權利憑什麼朕不可以?朕偏要無理取鬧了你想怎樣呢?”
想怎樣?就算他想怎樣都不能怎樣!誰讓這人是皇帝呢,所以最終,胤礽只能瞪著康熙恨恨磨牙,“皇阿瑪不覺得有些越界了嗎?”縱使這人說的都是真的,想讓他當這太子繼承大統,可就算是太子他也不需要搞的眾叛親離吧?有個相依相靠的大哥又會怎樣呢?康熙自己不也有個感情還算不錯的兄弟嗎?
越界嗎?
儘管知道胤礽話中的意思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回事,但康熙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越界了。只是,尋求刺激本就是人的劣根性,一旦越了界,縱使知道該止步該回頭也已經無法自控了,哪怕知道了結局註定只能求而不得,他也只想一路往前。
“保成,越界不好嗎?”
“哪裡好?”
“起碼,能夠看見他人無法看見的風景。”
“可那些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代價嗎?“的確,可是朕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