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看著小孩這麼一板一眼的說著這話,龐籍竟覺得心無端端的軟了下來。稚子童言,卻永遠都是最純粹而最柔軟的。只是啊,每一個時代總有著他的生存準則,而現今,他要遵守的可不僅僅是自己的心軟。
“龐兄就依祈兒的意思來吧,不必太過於拘謹。”打斷了龐籍剛想出口的話,八王爺笑著說到:還真是一個謹慎的人啊,半點都不準自己出錯,呆板到讓他覺得稀奇。
若是按照正常的思路來看,救下了一個小王爺,更具體的說是救下了未來的天子,這樣的恩情就算不挾恩求報也會藉機攀附的吧?可這人非但沒有,還十分乾脆的撇清了所有的關係,而且他敢肯定此人所為絕非惺惺作態,而是真的想要和他們拉開距離,就好像他們是一個大麻煩,這還真是有趣的人啊。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他胸無大志,並沒想過要往上爬,更沒想過要攀附這些皇親國戚的關係做高官,既如此,那麼和這些人扯上關係那就是個大麻煩,畢竟皇權爭鬥牽扯上的人物可不是他這等小民鬥得過的,若是不小心遭到遷怒,那他就是死了也沒地方喊冤去啊。
“王爺,禮不可廢,微臣不敢越矩。”現在的他可不是孑然一人,他的身後是他的孩子,是龐家。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都必須先為他們的安全想想。
似乎是知道龐籍心中的擔憂,八王爺輕笑一聲,親自執起酒壺為龐籍斟滿了一杯酒:“龐兄,世間之事往往都是無可奈何,與其苦苦掙扎倒不如放開胸懷暢飲一番。至於其他,本王可以向龐兄保證,定不會讓龐兄有後顧之憂。”
皇權鬥爭之中,犧牲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他們也不會讓一個無辜之人遭受牽連,更別說這人還是阿益的恩人。走時皇兄也特意交代他要好好處理這事,阿益又如此重視這人,他又如何會不好好安排?
龐籍並非蠢人,八王爺的話外之意自然聽的分明,心底暗暗吁了口氣,勾唇,舉杯,對著八王爺淺淺笑開:“如此,在下就先謝過八王爺了。”
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祈兒並不明白兩人之間的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只知道自家爹爹似乎搞定了叔叔爹爹,他的叔叔爹爹也終於不再那樣笑的讓他不喜歡了。於是,小孩樂了,一把抱住龐籍求蹭蹭。
“以後叔叔爹爹就住在祈兒家裡吧,這樣祈兒就可以天天和叔叔爹爹一起玩了。”
空出一隻手圈抱住在自己懷中亂蹭的小孩,龐籍放下手中飲盡的酒杯揉了揉小孩蹭亂了的發頂,“這裡是祈兒的家,叔叔怎可住下?”
“為什麼不可以?爹爹答應就可以了。”說著,小孩就眨巴著眼前瞅著自家爹爹,那其中的期待只差沒有在臉上直接寫著“爹爹快答應!”這幾個字了。只是,那個笑著的男人緩緩放下手中酒杯,給自家孩子一個心碎的回答。
“祈兒若是想見你龐叔叔的話可以去叔叔家裡或者讓叔叔來我們家裡啊。”換句話說就不行,莫說王府並非隨意人都可以入住的,就說現在的局勢也不允許啊,讓這人常駐王府就等於對外宣稱這人是他們這邊的人,爾後龐家的安全可就難以保證了。
嘟著嘴,小孩雖然對這回答並不滿意但也知道自家爹爹說一不二,所以最終只能不甘的點點頭,“好吧,那以後叔叔要常來這裡陪祈兒玩哦。”
“好。”笑的眉眼彎彎的答應了下來,龐籍表示小孩子忘性大,過兩天估計就不記得他姓誰名誰了,就是答應了又何妨呢。
得到了讓自己心滿意足的保證,小孩也不多做糾纏,自個兒坐在龐籍懷中玩著龐籍的衣服自得其樂,直到酒過三巡,天色著實太晚,小孩也已經在龐籍懷中睡著,八王爺才命著僕人把小孩抱走,讓伺候著他們的人也退下,內室徒留下自己和那個已經眼色迷離的男人。
“龐兄可知,阿益自小到大宅心仁厚,卻因生於皇室而少不得那幾分機警和防備。”酒後吐真言,有些話,醉了才好問。
歪了歪頭,不勝酒力的龐籍腦子迷糊了一會兒才開口:“……阿益?”
“……”看著那個明顯已經喝醉了的男人,八王爺微愣了下,隨即莞爾,“就是你口中的阿思。”
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阿思是何人。八王爺發現,這個男人儘管只比自己小了兩歲,儘管已經有了五個孩子,此刻卻跟個孩子似得鼓起了腮幫並毫無違和感,反而讓他覺得有幾分想戳一戳那鼓起的臉頰的欲·望,應該和那手腕的觸感一般好吧。
終於,或許終於想了起來,龐籍的眉頭皺的更緊,一字一句說的有些停頓:“阿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