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情,異乎迵然於平日裡俠義非攻的道貌岸然。
濃霧陰鬱,冷涼的溼氣肆意張揚,細碎霜花飄散
荊軻亦是一臉沉厲,手底劍勢愈發迅猛,卻終究不是燕丹對手,漸落下風,身上滲著濃重的血腥味,破綻越來越多。
蓋聶偏頭望一眼已然支撐不住的荊軻,又看一眼衛莊、這一眼他看得極深。反手挑開鯊齒傾移數尺,凝聚內力、強大的劍氣肆延開來。
“百步飛劍?哼”衛莊掀唇譏誚,原來他一直拒不出手是在蓄力!毫不示弱地揮動鯊齒強勢反擊。
兩劍相抵,火星飛濺寒光耀目,身形相錯只聽燕丹恨聲道:“做贏秦走狗,死有餘辜!”袖出一掌打在荊軻肩頭,墨眉隨之而至直刺荊軻心口。
荊軻騰空一翻,藉著那一掌的力道險險避過要害,滾倒在地,灰衣拖了一地血色。
趁勢一轉,墨眉迅疾而狠厲地抵向無處可躲也未曾躲避的嬴政。
鷹眸死死盯在那柄疾刺而來的無鋒之刃,嬴政一時忘了呼吸,渾身僵直。這一瞬他卻執拗近乎偏執地認定,蓋聶能護他無恙。從多年前蓋聶於樊於期劍下救他命懸一線之際,他便深信!
利刃切入皮肉的聲音並不悅耳,灼熱的血液濺在臉上徒使人厭惡,垂眸望著咫尺之間的劍尖兒和仰倒的燕丹,嬴政伸腿一腳將人踹翻過去俯身拔下天問只覺大快人心!
冰涼觸感點在手背,蓋聶微微抬頭,雪紛紛落下,所過之處皎皎素白,像極了春日裡柳絮飄飛。鮮血灑落在雪花上猶似落英點點,空氣中也依稀含了甜膩馨香。
蓋聶彷彿看到那個記憶深處,容顏俊秀的黑衣少年自濛濛霧氣中走出,低斂著狹長眉目,手拈一枝桃花於鼻端輕嗅。人面桃花、紅英紛落、影影綽綽,遠別於女子柔美的冷峭狂肆勾起的唇角、動人心絃。
一瞬永恆,這一刻,他終其一生、亦不曾忘
少年側馬回身,抬手一揚將花枝拋過來,挑眉彎唇,眼神邪魅含著幾許紈絝習氣,嗓音華麗而庸散道“寧可共載不?”
他記得,他答的是:“與汝同車,何其幸哉”
眼見蓋聶倒下,衛莊腦中盡是空白,眸底也似沾了周身霜霧白茫茫一片怔忡,六識俱損,肝膽成灰。
鯊齒隨蓋聶傾倒的身軀從他右後肩脫出、兀自滴血。衛莊怔怔看著,看著腳下殷紅洇染如潑墨,濃得、化不開。蒼洌的眸子忽而顯出迷亂癲狂,鬆手、鯊齒掉在一旁。
偏頭似笑非笑將臥躺在地的蓋聶瞅著,眉梢一挑,神色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