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要不然所有刑警一天到晚都不用幹別的,專門研究眼科就行了——可是空穴來風什麼的……民間傳說總是有點影子的吧?死者眼睛裡的這個影子是什麼?”
沈巍悶悶地不吭聲。
趙雲瀾彎著笑眼回頭看了他一眼:“嗯?”
沈巍陰沉的臉色直白地昭示了,關於祝紅的話題,他聽了感覺十分不滿。沈巍沉默了幾秒,然後有些冷淡地開口說:“是勾魂,被鬼差勾魂而死的人眼底是乾淨的,但是如果陽壽未盡,是被泉下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活生生地勾魂而死的時候,死人的眼睛裡就會留下幽冥映出的影子。”
“唔……那你覺得這是個什麼?”趙雲瀾問。
沈巍垂下眼睛,壓抑著聲音輕輕地說:“我怎麼知道。”
“喲,怎麼了?不高興啦?吃醋啦?”趙雲瀾賤得跟什麼一樣,“我就喜歡別人吃醋,快再給大爺吃一個看看?”
沈巍:“……”
“你以前整天端著,跟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男神似的,我就懶得看你裝,看著都替你累得慌。”趙雲瀾隨手把便籤紙貼在了一張沈巍用過的教案草稿後面,指使說,“來,那男神,書桌上的臺機旁邊有掃描器,幫我掃成圖片發給辦公室,讓他們在我過去之前能查多少查多少。”
沈巍接過來,木然地走到臺機面前站定,開了機之後就開始和麵前的一堆儀器大眼瞪小眼——男神其實只會開機關機和播放別人幫他做好的ppt,其他事基本都是助教做的,壓根分不清哪個是噴墨印表機,哪個是掃描器。
這時,趙雲瀾猝不及防地轉到他身後,雙臂從後面攏過來,把著沈巍的手,把紙片放在了掃描器裡,一步一步地操作完,最後,在儀器工作的噪音裡故意對著沈巍耳邊吹了口氣:“嗯,不會?不會幹嘛不叫老公教你?”
沈巍:“……”
趙雲瀾壞笑著飛快地在沈巍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在沈巍面紅耳赤地發作他之前,遠遠地躲到了一邊,把書桌上一本日曆翻過來,敲了敲上面的一個郵箱賬號和密碼:“這個總會吧,在聯絡人那裡找到‘同事’那一欄,把掃進去的圖片發給他們。”
說完,他臉上的笑容好像摘下去的一樣,褪去地迅速無比,撥通了光明路4號的電話:“汪徵?你還醒著?辛苦了,把窗簾拉緊點——對我知道,林靜出事了,我給你傳過一張圖片,所有在辦公室的人都傳看一下,能查到它是什麼東西最好,讓老李幫忙準備兩輛車,半個小時候我們出發,去案發地。”
就在這時,屋裡的吊燈微微的晃動了一下,龍城有一點不是很強烈的震感,然而這一波不易察覺的小地震過去以後,電話裡和電話外同時響起了新郵件提示音。
電話裡汪徵說:“等等,趙處,有林靜的郵件。”
電話外沈巍轉過頭來:“你找的人好像發來了一封郵件。”
趙雲瀾眯了眯眼,對汪徵說:“你先別掛。”
林靜發過來的是一段影片,他用手機自拍的。
這個無時無刻不在臭美自拍的自拍帝攝像技術高超,基本看不出手抖來,畫面總是很平穩,可是影片裡卻在不斷地抖動,林靜的氣喘得很粗,螢幕上下搖晃得也很厲害,他要麼是在快走,要麼在跑。
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但是喘息聲卻被壓得非常低,林靜手抖得厲害,螢幕對準他的臉,他的嘴開開合合,卻沒有聲音,趙雲瀾皺起眉艱難地辨別著他的唇語:“我……失去了聲音,二多……耳朵也開始聽不清楚了,收支……不對,是手指僵硬,有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林靜手一抖,鏡頭從他的臉上移開,對準了面前一片非常有檔次的別墅區——是借壽事件發生的那個療養度假別墅群。
乍一看。房子都挺漂亮,可趙雲瀾在看見它的第一眼就有了某種違和感。
這時,影片裡傳來林靜用手指敲打手機後蓋的聲音,聲音非常大,有點刺耳,也就是這幾聲,襯托出了整個別墅群死一般的寂靜。
林靜伸出一根手指,一筆一劃地在手機鏡頭前劃下“空的,一個人也沒有”這一行字,趙雲瀾注意到,他手指的第二個關節僵硬得像一塊石頭,完全不能打彎,浮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灰色。
隨後林靜的手指一頓,把鏡頭對著自己的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下意識地摸出了一串佛珠,閉上眼,微微開闔卻沒有聲音的嘴唇似乎是在強自鎮定地念經。
片刻後,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似乎是愣了愣,而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