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穿上!”
沈巍依然不肯。
趙雲瀾放軟了聲音:“快點,別讓人操心。”
沈巍實在扛不住他這種語氣眼神,險些落荒而逃。
趙雲瀾已經把衣服強行裹在他身上,大步走到了後面:“看著點腳下,互相拉著點,別鬆手,小郭,把你祝紅姐的行李扛過來,有沒有點眼力勁兒?長眼睛留著出氣的麼?”
趙處大發雷霆餘威猶在,郭長城一縮脖子,灰溜溜地默默走到隊尾,要過了祝紅的行李。
沈巍盯著他的背影看了片刻,手在留著趙雲瀾體溫的地方留戀地蹭了一下,拉好了拉鍊,然後按了一下貼著鎖骨的小掛墜——他覺得那東西也在隱隱地發著熱,在漫天的冰雪裡無比明顯。
那麼微弱,給人那樣多的慰藉。
他們大約步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見了趙雲瀾說的小屋,走上去,又花了另外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嚴格來說,那屋子是石頭搭建的,木頭搭起了架子,上面蓋著某種牛皮糊的屋頂,又擋風,又不怕被雪壓壞。
小屋被一個小院圍起來,外面是一圈破舊的柵欄,幾乎被雪埋住了。
它看起來破舊而又孤獨,立在山頂沒有人煙的地方,獨樹一幟,安靜得嚇人。
就在趙雲瀾伸手去推柵欄的小木門時,一直藏在祝紅包裡的大慶忽然撲了過來,別人還沒來得及奇怪這隻貓是哪來的,它就尖銳地叫了一聲,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趙雲瀾一伸手把大貓撈了回來,順著它的毛,小聲問:“怎麼了?”
大慶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被白雪埋葬的院子,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汪徵用嘆息一樣的聲音輕輕地說:“趙處,大慶是想告訴你,這院子裡埋了東西。”
30
30、山河錐 。。。
汪徵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如果她是個人;說不定能去學個聲樂;也去參加個XX好聲音之類。然而大概是已經成了鬼;聲音也跟著過期變質了,搭配她那種特有的、輕輕的語氣;每次都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後脊樑骨一冷;怪��沒諾摹�
她未經提前通知,這麼乍一出聲,就把所有人都給嚇得出不來聲了。
沈巍帶的四個學生一下子全把目光集中到了她身上;汪徵由於行動不便,躲閃不及,只好淡定地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禮。
趙雲瀾把拿著手電筒的手在身上摩擦了一下,感覺手心熱了一點:“你們先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
說完,他就藝高人膽大地推門走了進去,沈巍連猶豫都沒有,立刻跟了上去。
地面已經給凍住了,人踩在上面,感覺腳下坑坑窪窪的,趙雲瀾放慢了腳步,繞著小院走了一圈,而黑貓的眼睛就像是兩盞小燈籠,在暗夜裡發出幽幽的光,突然,它一蹬腿,從趙雲瀾懷裡掙扎著躥了出去,兩步跑到一個角落,抬起胖爪,衝著一個隆起來的小鼓包一通亂刨。
趙雲瀾忙蹲下,捏住它的後頸,拎起了肥貓,毫不講究地用袖子擦了擦大慶的前爪,然後就著手電光,伸手撥了撥已經被大慶刨開了些的土。
他先是看見了一層象牙白色的東西,趙雲瀾想了想,又從行李裡摸出了一把小鏟子,在周圍連鏟再砸,又艱難地往下挖了一點……直到他看清了略微扁平的前額和半個空洞的眼眶,趙雲瀾才意識到,他挖出了半個骷髏。
一直沉默地看著他挖坑的沈巍轉動目光,從小院裡的每一個凸起上掃過,忽然有一種讓人發冷的想法——他們倆眼下恐怕是正踩在一大片人骨上。
沈巍回頭,看了院子門口正瑟瑟發抖、卻還伸著脖子往裡張望的學生們一眼,彎腰按住趙雲瀾的胳膊,輕輕地說:“先埋上,別聲張。”
趙雲瀾用挖出來的土把頭骨重新蓋上,這才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招呼學生們和自己的下屬們進來。
“沒事,下面有點幾個破瓦碎片,走路小心點,別崴腳,快趕緊進屋吧,進去以後把帳篷支好,注意保暖。”趙雲瀾收起了小鏟子,哆哆嗦嗦地點了根菸,然後站在一邊,等著其他人一個個快步鑽進屋子。
汪徵卻始終走在最後。她停在趙雲瀾面前站定,用只有小範圍內的人才能聽清楚的音量說:“你看見了吧?其實下面不止有一層。”
趙雲瀾頓時感覺有點頭皮發麻,也跟著壓低了聲音,小聲罵了一句:“我操,沒見過已經大通鋪了還又給加一層上下鋪的,這也太擁擠了,要是咱們也跟著擠一腳,人家不會向物業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