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地攥起來,暴起的青筋在青白的手背上顯得格外突出,沈巍黑沉沉的眼睛裡,翻滾著說不出的戾氣。
而整個雪地在他的注視下,就像是沸騰了,不安分地湧動了起來,動作越來越大,那下面藏的東西,也似乎馬上就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他背後傳來。
“不是說讓你在車裡等著麼,怎麼出來了?”
沈巍一激靈,眼睛裡的殺意瞬間消散,頓時顯得有些迷茫,還沒回過頭去,身體就已經被某種溫暖的東西裹住,趙雲瀾也不知道是真不怕冷還是咬著牙逞強,解開自己的大衣,把沈巍整個裹了進來,體溫順著薄薄的羊毛衫一直傳到了沈巍身上。
趙雲瀾凍得發青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卻溫暖的笑容,“是來找我的麼?”
“不要回應他,不要回應他!”沈巍心裡有一個聲音瘋狂地叫囂著,然而他卻彷彿被什麼蠱惑,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趙雲瀾低低地笑了起來,手繞過他的肩膀,幾乎是把沈巍摟在懷裡,兩人本來差不多高,這樣走起來多少有些互相絆腳,趙雲瀾乾脆把手電筒用小夾子夾在了領口,握住了沈巍的手。
沈巍下意識地掙動了一下,卻被趙雲瀾用更加堅定的力量攥住。
“別亂動。”趙雲瀾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看著腳下,小心路滑。”
方才站在路邊的大鳥倏地衝天而起,盤旋兩圈,而後向著遠方飛遠了。
趙雲瀾順著沈巍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別看了,那是報喪鳥,老人說個頭特別大,尾羽特別長的烏鴉就叫報喪鳥,只有大災降臨的時候才能見到它們,從來報喪不報喜,是不吉利的東西。”
他不等沈巍回答,就徑自皺了皺眉,眼神閃了一下,卻又裝作十分不解,疑惑中帶了一點試探地問:“奇怪了,你是八字輕嗎?為什麼總是能撞見這種東西?”
“出什麼事了?”沈巍顯然不想就這個問題糾結,立刻轉移他的注意力。
“哦,我看了一下,”趙雲瀾嚥下了疑問,沒和他糾纏,只是說,“咱們晚上大概要找個地方過夜了,前面路不通,我懷疑是因為雪崩引起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車門,手已經凍得幾乎使不上力氣了,拉了兩次沒拉開。
沈巍拽開車門:“你先進去,暖和暖和。”
車裡的暖氣嗆得趙雲瀾有點頭暈,他皺著眉按了按太陽穴,接過女孩遞給他的一塊巧克力:“這一側的公路開通至今,已經有七八年了,算是條比較小眾的自駕遊線路,還上過一個旅遊雜誌,我記得山下有幾個自然村,因為經常有遊客過來,所以村裡的民宿提供簡易的住宿,但是前面的路已經過不去了,山下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我用望遠鏡勉強能看見幾棵被壓在雪裡的大樹,只有樹枝露在外面。我懷疑前面發生了雪崩……”
小眼鏡小心翼翼地問:“那方才過去的那些,會不會就是死於雪崩裡的村民?我聽老人說,當年唐山大地震的時候,也有人看見過這種陰兵借道。”
趙雲瀾搖搖頭,先拿出手機,一通電話不知打給了誰,簡單寒暄了幾句之話,就打聽起了當地的地質災害監測情況,而後也不知對方告訴了他什麼,趙雲瀾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幾乎擰在了一起。
“好,好,謝謝謝謝,沒事,我們堅持一晚上倒是沒問題……嗯,我知道怎麼辦。”趙雲瀾說完掛上電話,“這回麻煩了。”
“真是雪崩?”
“嗯。”趙雲瀾說,“晚上剛上了新聞,特大自然災害,據說下面幾個自然村全給埋在裡面了,搶險隊正想辦法救人,但是就現在看來,裡面人生還的希望基本沒有。”
車裡的兩個年輕學生同時沉默了。
過了一會,女班長問:“那……那我們住哪裡?車裡嗎?空調能開一晚上嗎?油不夠用怎麼辦?”
“油是夠用,不過剛發生過雪崩,在這裡過夜不安全,得往高處轉移。一會別害怕,都跟我走,山頂那邊有一個小屋,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我在望遠鏡裡看了一眼,裡面雖然沒人,但是好歹有個屋頂,”趙雲瀾稍微暖和過來一點,又扣上大衣下了車,把後備箱翻開,從裡面揪出了一大包食物,又抱出幾件戶外保暖外衣,扔給其他人,“都把衣服穿上,吃點東西,吃不了的帶著。我讓他們後邊的人也過來,一會把睡袋和帳篷都背上,小姑娘拿吃的東西就行,你的睡袋我幫你拿。”
其他人接到趙雲瀾的電話,很快也穿戴好趕了過來,沈巍心一直很細,他這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