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快要閉上的眼睜開,看著郭長城,碧色的眼睛裡有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還沒等它發表出什麼見解,趙雲瀾忽然帶著一身寒氣和酒氣走了進來,啞聲問:“簡報寫得怎麼樣了?”
“哦……”郭長城剛開口,還沒來得及彙報,就看見趙雲瀾突然對他擺擺手,踉踉蹌蹌地衝進了衛生間,吐了。
楚恕之和郭長城趕緊跟了上去,大慶“嘖”一聲,慢騰騰地從身子底下把胖爪伸出來,左搖右晃地走過去:“愚蠢的人類。”
愚蠢的人類臉色慘白地捂著胃靠在一邊,楚恕之拍拍他的背,吩咐郭長城:“怎麼喝成這樣——小郭,倒杯溫水來。”
趙雲瀾吐過一次,漱了口,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苦笑了一下:“一幫孫子合夥灌我一個,我有什麼辦法?”
楚恕之:“別放屁,你真不想喝誰灌得動你?”
趙雲瀾扶著牆往外走去:“剛失戀,還不讓人借酒澆愁?”
“哎喲,沈教授還是不要你啊?人民教師眼光果然不錯,群眾表示喜聞樂見。”大慶從他腿邊上蹭過去,“哎,年底查得緊,你不會酒駕吧?酒駕要蹲局子蹲半年的。”
趙雲瀾言簡意賅地對這胖子說:“滾!”
他找了把椅子坐下,以一種死狗一樣萎靡的坐姿說:“小郭去叫汪徵,把要我簽字的東西都拿過來,老楚跟我說說這是什麼事。”
楚恕之三言兩語地把並不複雜的事件交代清楚了,趙雲瀾想了想:“那這樣吧,今晚趕一趕,把報告趕出來,我等著,寫完我直接蓋章掃描上傳,明天爭取能收到回覆,省得再耽擱一天。”
楚恕之是沒什麼問題的,反正剛才把苦膽都吐出來的也不是他。
後來下樓來的汪徵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她究竟拿了什麼東西過來,趙雲瀾沒看,實在是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不管不顧地拿起筆亂籤一通,然後對汪徵和她背後靈一樣的男人揮揮手:“別在苦逼單身漢面前秀恩愛,快給我滾!”
等楚恕之和郭長城把初步研究報告搞出來交給他簽字蓋章的時候,趙雲瀾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覺了。
大慶用爪子在他後背上一陣拳擊才把他叫醒,大慶問:“忘了問你了,我的臨鳥窩超豪華樹上貓屋呢?”
趙雲瀾迷迷糊糊地說:“……死胖子,真想殺了你吃肉。”
大慶“蹭”一下跳上他肩膀,衝著他的耳朵一陣咆哮:“喵!混蛋!我的豪華貓屋呢?!我的豪華貓屋呢?!”
趙雲瀾:“……”
他拿起放涼了的水一飲而盡,揪著肥貓的短脖子把它拎下來扔在了一邊,抹了把臉,清醒了些:“基本上敲定了,快的話估計明年秋天就能搬。”
黑貓聽了,頓時一改囂張態度,諂媚地蹭蹭他的手:“那是,咱們領導就是能幹,那什麼……臨著的鳥窩吧,最好是裡面有鳥蛋的……”
趙雲瀾屈指把它的大腦袋彈開,並在桌子上擦了擦手。
“死貓,”他冷冷地說,“掉我一手的毛。”
說完,他不等大慶炸毛,就飛快地簽了字站了起來:“那我走了,今天辛苦你們倆了。”
楚恕之:“哎,等等,你怎麼來的?”
趙雲瀾:“打車,我再打車回去。”
郭長城好心好意地說:“這麼晚了,天又冷,咱們門口這不一定打得著車,不如我送……嗷!”
楚恕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然後以迅捷無比的速度躥起來,把趙雲瀾按在椅子上,用無影手從趙雲瀾兜裡摸出手機:“沈老師應該已經放假了嘛,我找他來接你。”
趙雲瀾:“……”
這熊漢子不會想知道他是在把誰當車伕的!
他伸出手去搶自己的手機,楚恕之敏捷地跳開,指揮郭長城:“哎哎,快按住他按住他,都醉成什麼德行了……他看你那眼神完全不對勁,我可不相信沈老師這麼長時間都不鬆口。”
趙雲瀾被郭長城和唯恐天下不亂的大慶合夥按住……大慶還盡忠職守地一屁股坐在他肚子上,險些把他們領導坐得一口氣沒上來,直接過去。
趙雲瀾:“不是,算我求求你了,別添亂了好不好?”
楚恕之衝他挑挑眉,沈巍的聲音已經從電話裡傳來了:“雲瀾?怎麼了?”
剛響一聲就接了,從自己親爹那都撈不著的待遇,楚恕之衝趙雲瀾比劃——趙處,你牛逼嘛!這哪算失戀了?
楚恕之輕咳一聲:“哦,沈老師,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