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要從眼眶裡直接裂出來一樣!
紙人已經被火焰燎得只剩下幾團黑色飛絮,蝴蝶似的嫋嫋落下,帶著邊緣陰燃的紅色徹底破碎。
房間裡響起了厲寒的哀嚎,他跪在那堆紙灰當中,瘋狂的用手攏起那些黑色的碎末:“完了!完了!!!”
餘佑驚魂未定的望著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聲裡,他又聽到那熟悉的金屬聲——是納西!
果然,門的另一端,納西又像個神靈一樣悄無聲息的出現了,身後跟著幾個面目肅然的守衛。
幾個守衛推開門小跑進來,往左右兩邊一立,當中就露出一條窄道供納西進入。他神色安然的經過小圖和郝多黔身邊,緩步走來。
納塔趴在郝多黔背上,依然垂著頭,也不知道她看沒看到納西。
盯住那挺拔的漂亮青年,餘佑出乎意料的在他身後看到了個熟悉的面孔。
那是厲寒的現任妻子,也就是詛咒最初的受害者!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在省城的療養院麼?
訝異之餘,餘佑發現了她身上微妙的氣質變化。幾天前見到她的時候還是一副面色悽慘的虛弱模樣,可此時卻神采奕奕,面色紅潤,黑色的長髮高高的挽起來露出她修長漂亮的頸脖。
在餘佑的注視下,女人走到了他身邊,那頸脖雪白光滑,哪裡有什麼恐怖的人臉?
餘佑下意識的抬手捂向自己頸間,硬邦邦的紗布還纏在那位置上,疼痛卻不知什麼時候減輕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眾人全都進到房間,阿甲和阿乙抬來張椅子擺到當中,納西坐了。
厲寒彷彿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喉嚨裡低啞的哭聲漸漸減弱,到最後他像是被人抽空似的坐回那冷冰冰的地上,耷拉著腦袋胳膊雙肩微垂,徹底沒了響動。
“被人欺騙的味道怎麼樣?”納西冷冷的在他頭頂發問,視線裡沒有一絲憐憫的暖意,簡直和之前那個說著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青年判若兩人。
厲寒抬頭看他,眼神複雜。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跑的遠遠的,讓我找不到你,這不是你最大的願望麼?”納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厲寒面前,然後神情倨傲的挑起他的下巴,攏下雙目盯住眼前的男人,他漂亮的嘴唇吻上去,在那毫無回應的雙唇上反覆著親吻吸吮的動作。
“你為什麼不信我愛你呢?嗯?”
厲寒在他的言語中陡然驚醒,動作奇快的推開對方,他手腳並用的挪動起身體向後退去:“瘋子……你這個瘋子!”厲聲的質罵聽起來充滿恐懼,他渾身顫抖的爬向了自己的妻子。摸上她的鞋尖,他像個溺水者遇上浮木似的,拼了命的朝那兩條絲襪包裹下的長腿抱上去,一邊唸唸有詞的說:“我們走……我們走!離開!離開這裡!”
女人猛的抬腿蹬開他,嘴角泛起一抹嘲弄,她抬眼向著納西說:“長老,關於我們的合作專案……可以簽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 我真是不適合講故事啊,尤其是這種故事,覺得簡直被寫成屎了!不過人品要堅持到底,所以我會堅挺的把這個故事講完……惡有惡報善有善報的道理不是假的。
☆、尾聲篇三
女人的話讓厲寒脊背一僵,頓時斷線木偶似的癱坐下去。
接連不斷的有人進來,多半是寨子裡的壯年男人,他們悄無聲息的圍住地上這個精神和肉體一併坍塌的男人,冰涼麻木的視線就像無數鋼澆鐵鑄的柵欄。
厲寒面色蒼白,瑟縮的身軀漸漸向內縮攏,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郝老闆!”高牆似的人堆裡響起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我是你們的委託人!我有權要求你們保證我的安全!”他不敢動,卻大力嘶吼著直至頸間青筋迸突,血絲遍佈的雙眼怒張著,簡直像一隻瀕臨死亡的困獸。
郝多黔不想管他,可因著那幾個錢的緣故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女人很快看出他的顧慮,當即爽快相當的說:“郝先生,這趟委託的費用我會讓人如數打到你們賬上,無需顧慮。”
厲寒一聽,立刻把臉轉向她,悽聲問道:“小雪!就算我不配做你的丈夫,可你就忍心讓我們的孩子……”
女人的嘴角泛起一抹殘酷的冷笑,居高臨下的說:“厲先生,事到如今你也該好好清醒清醒了,我會看上你?還給你生孩子?哼,不知輕重也該有點分寸。”
環抱的雙臂向後一伸,隨即有個秘書模樣的人遞來一份檔案,女人接過來翻了翻,頭也不抬的從厲寒面前走過: